对于艾格的自信,王言当然是一笑而过的:“艾格,时间会给你我答案。不管赚多赚少,我都会给你们干股的,毕竟说到底,你们法国人才是我的靠山。不论怎么说,你都是白赚一笔钱。现在,你要做的是,快一些把我需要的东西弄回来。最迟不过一年,你就能看到东西了。”
艾格耸了耸肩膀,甩着手中的几张纸:“好吧,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我不帮你帮谁?一会儿我就去联系他们,尽快把你需要的东西运回来。不过这一次得你付钱了,东西太多了,我可请不起。”
“放心,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那就这么定了,我还得去学习,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跟艾格干了个杯,喝光了杯中的名贵红酒,王言干脆的离开……
在王言坐车去往大同大学的时候,近来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的张小林也坐车回到了家中。近来他仍旧还是在运作当官的事,日本人那边还是没有确切的答复,只推脱说在等一等,方才他又去了一趟,得到的还是同样的说辞。
他知道日本人是在找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才对他各种应付。但是他不着急,因为就算坐不上他当初投靠时所谋的位子,那么也一定会有其他的位置安排。
毕竟他是早期投靠的人,淞沪会战时还出了大力气,这样的情况,日本人要是苛待他,那让其他人怎么想?另外也是借着日本人的势,他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虽然有谋求更多权力的想法,但他现在得到的,已经兜了底。正是有着这样的底气,所以他才不着急。
上个月跟王言手里要人,虽然王言打了他的人,但到底在他面前低了头。让他成功的压制住了,这个青帮中的后起之秀。若是王言不给他面子,就是不放人。一时间,他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因为他清楚,日本人比较看重王言,同时王言还是法国人的利益代言人,本身的势力也不差。所以虽然王言不同意放人,那就是不给他面子,那就是结了死仇,但是一时间的,即便他打定了主意鱼死网破,一时的他也拿王言没办法。
那时候,对他的声望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代表的是青帮权威,而王言只是一个后起之秀。权威打压新人没有看头,新人挑战权威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那时的张小林将是上海滩最大的笑话,甚至还不如现在的王言呢。毕竟王言现在的行为虽然很搞,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学习,只能说大人物的逸闻趣事,不同的两码事儿。
但那终究没有发生,虽然他清楚王言没有服软,但是别人不知道,反正外面人看到的就是王言放人了,那就是他张小林赚了面子,这让他最近的声望更高了一些。人们都说老前辈就是老前辈,虎老威犹在。
另外也是刮了高云昌那头大肥猪的十万美刀,白得的钱,既得了面子,又赚了里子。可不是让他高兴了一个多月,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呢么。
尤其还有王言那个后生,已经成了上海滩大笑话的时候。他想想就乐的不行,一个青帮的流氓,不拿枪崩人,搞上科学了,可真是乱了世道,什么怪事儿都出来了。
汽车在院子里停稳,他板着脸下了车,进到房子里,由人服饰着换了清凉的衣衫。在宽大的书房中,他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吹着送清凉的电风扇,晃晃悠悠的胡思乱想着。
恰在这时,给他工作了多年的四十多岁的仆妇,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先生,茶来了。”
这是老人了,家里的亲人也都在掌控之中,所以她很放心。
而且说实话,虽然之前才遭过军统的刺杀,但是他不认为在一击不成的情况下,还会再次刺杀。毕竟他有防备么,现在他整日深居简出,张公馆之内也是守卫森严,这又不是在国民党的地盘,他可不信军统有能力到他家来杀他。再说了,就算是能来他家里行动,就算成功了,那损失也不是军统能承担的,这笔帐,他相信军统的人能算明白。
他摆了摆手:“好,放那吧。”
那仆妇应声,端着茶盘放在了张小林躺椅旁边的小桌上,还贴心的给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手边伸手就能够的着的位置,这才轻轻的退了下去。
张小林眯缝着眼,并没有注意到方才的仆妇倒茶时的哆哆嗦嗦。
他躺了一小会儿,缓释了之前闷在车里的热,茶水也已经温和了,他拿起茶杯直接一饮而尽。他不会品茶,所以没有喝茶先看再闻后品,还得滚三滚绕三绕的好习惯。
所以他喝了那一杯茶水,咽到肚子中,才发觉嘴里有些不对劲,他拿起茶杯看了一眼,见到在那杯口处的一圈细小粉末,他猛的瞪圆了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但已经迟了,他的胃中翻涌,剧烈的绞痛猛然传来,痛的他一下绷直身体,又紧紧蜷缩到一起,翻下了躺椅,摔倒在地板上。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那疼痛甚至让他无法张嘴喊出声。
他感觉眼前发黑,感觉喘不上气,感觉……他感觉不到了……
仆妇小心的探头进来,看着张小林扭曲可怖的脸,赶紧关上了书房的双开大门。平缓了几下呼吸,这才强作镇定的离开。
一代青帮巨擘,张小林,死于军统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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