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手表响了,是航林,嘟嘟问道:“爸爸你的病好了吗?”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讲,他分不清楚伤和病有什么区别。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你才想起来问我病好没好啊?”路瑶在一旁听到航林如此质问孩子,内心一百个反感,他只是个孩子,如何让他去承受那些不该有的压力,况且航林不是因为救人于水火而受伤,只是自作自受而已。
“哦,那你什么时候能好啊。”嘟嘟并不往心里去,但这句也并不代表在关心航林,航林在孩子的成长中参与得太少,以至于嘟嘟对这个爸爸的感情并没有太过强烈。
“再有一两个月吧。”航林却把这当成孩子在关心自己。
“哦,我想去夜市,那下个月你能带我和我同学一起去夜市玩吗?”嘟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需求。
如果路瑶不嫌麻烦,带孩子去了夜市,也就不会有这次对话了。
“去夜市可以啊,我戴口罩就行,又不耽误你玩。”航林倒是乐得其所。
“那太好了,明天晚上可以吗?”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好的,明天晚上我来楼下接你。”
到了晚上,嘟嘟早早下楼等航林来接,路瑶没有下去陪着,只交待嘟嘟戴好手表。
一路上,路瑶从电话手表的定位可以大体判断出他们的去向。
眼看快十点了,路瑶很担心航林会跟孩子一起上楼。
在盘算着怎样躲避这种见面。
一个人在蓝海这偌大城市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帮忙的任何人,算来真是路瑶自己的悲哀,为了航林,她舍弃父母,为了相夫教子,她与朋友们断联,不出去玩,鲜少社交。
结婚十年的她像鲁迅笔下《伤逝》里的子君一样,对航林的感情有着迷失般的执念。
直到被低谷中的航林伤透,她才幡然醒悟,她不是子君,她不会死掉的。
她是樊路瑶,她会重生的。
她不断地学习、提高自己的认知,走出僵局。
苦思冥想中,妹妹打来视频问在干嘛,路瑶把事情经过前前后后复述一遍,还是妹妹旁观者清,提醒路瑶,一会可以打着视频下楼去接孩子,这样他不敢轻举妄动。
路瑶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表定位,还在夜市里。
她给嘟嘟打电话,让早点回家。
当看到定位走在高架桥上时,路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她立马给嘟嘟打去电话,因为此时在车里,电话手表的声音是外放的,航林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路瑶的目的就是让他听到。
“嘟嘟,你们到哪里了?”
“不知道呢,在回家的路上了。”嘟嘟当然不知道在哪里。
“嗯好吧,你早点回来吧,毛毛阿姨来给你送好吃的了,别让阿姨等太久啊。”路瑶故意说有人在家,告诉航林不要乱来。
航林当然听到了。
到楼下时,嘟嘟给路瑶打电话说快到了,让路瑶下来。
路瑶打开跟妈妈和妹妹的视频,拿着手机下楼了。
航林下车,帮孩子拿了一堆东西,还有一份麻辣小龙虾,一看就是给路瑶带的。
那堆东西里有一只半米高的兔子模型,一只流体熊,还有一些小东西。
路瑶心想幸好自己提前下楼了,不然航林肯定要把这些东西送上来,到时候尴尬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航林把那些东西放在地下,并没有注意到路瑶开着手机,只是走到她面前问:“毛毛在吗?”
“昂”,路瑶懒得回应。
“她来干什么?”航林不明白,但也很明白,是路瑶特意喊来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路瑶不会撒谎,这话说得没有底气。
“行啊,行啊,都知道了,你非得弄得全天下都知道才好。”说着,两手伸向路瑶的侧腰,路瑶本能地叫了一声,同时后退了两步:“你干嘛啊。”
路瑶反感的声音充斥着空气,这么多年的习惯让航林条件反射地暴躁回应:“什么脾气,你干嘛这么大脾气。”
说着想向前一步,再碰触路瑶,路瑶此时举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开了视频,他便不再如此造次。
上楼后,路瑶问嘟嘟,这些东西是买的吗?
没想到孩子说是玩套圈游戏得来的。
路瑶摇了摇头,觉得他还是如此不懂得节制,当得知那个兔子和熊是花了500多套圈换来的时,路瑶感觉他仍然是老样子,改不掉的。
不在花钱多少,而在于如何教会孩子做好正确的财商管理,这是路瑶最在意的。
不是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事,他必须明白,一切所得必有前提,要么是爱要么是坏。
航林对孩子,如果陪伴玩游戏,一局两局都可以,那是爱。
但这样花500多去玩一个没有意义的游戏,多少是有些豪赌的成份在里面的,因为总会想着下一局赢回来。这便是坏。
她随手发信息把自己的担忧告诉航林,但航林并不能理解路瑶的苦心,只是感觉路瑶小题大做,说500他很快就会赚回来的,高兴就好。
路瑶觉得已然陌路,不必再多言。
转眼间嘟嘟就要去上海参加比赛了,路瑶本打算比赛前一天去的,但妹妹执意让她离开航林出来透透气,她便请了年假去上海待了一周。
在上海期间,妹妹又请了三雅,也就是给路瑶看八字的小道士,三雅跟路瑶聊了一个多小时,让路瑶换了种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