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
在这数百人的注视之下,郑暄早已是乱了心神,郑暄臣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等郑暄去想如何辩解,此时前方的监国殿下,却又是开口说道
“你虽是对清虏卑躬屈膝百般讨好,但清虏终归还是对你弃如敝履,由此可见,似你这等不忠不义,毫无气节的小人,纵是鞑子也是看不上的”
郑暄听得监国殿下所言,脸上终于是彻底惊惶起来,忍不住连连磕头,开口求饶道
“臣家小当时俱在城中,这才一时糊涂,臣有罪,臣有罪……”
朱朗听得郑暄所言,眼中的厌恶之色却是更甚
家小俱在城中?
清虏攻破福州之时,福州城中自尽殉国者如曹学佺,被捕以后誓不降清者如朱继祚,更不用说逃出城外的大臣,这些人更是不知凡几
这些人中偏就这郑暄是家小俱在城中,动弹不得,只能降清
朱朗听到此处,对这郑暄也是失去了耐心,冷声说道
“你有罪无罪,朝廷法司自有论断,却是不需与孤来说”
郑暄看着前方身着龙袍的青年,心中却是终于惊恐起来,监国殿下若是欲饶他一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要监国殿下有令,朝中谁敢质疑
如今监国殿下要将他交给三司论罪,分明就是不欲饶他一命,准备交付朝廷明正典刑,以他此时的名声,只要入了法司,必定便是死罪
郑暄浑身颤抖,朱朗却是不管下方的郑暄,继续开口说道
“孤欲兴复社稷,凡是心向朝廷,愿驱逐清虏之人,无论贤愚老少,孤都愿去用,但似你这等清来降清,明来降明,如此善于谋身自保的聪明人,孤却是不会用,也不敢用”
“我大明如今虽是失了半壁江山,但这身官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来人,将他身上的官袍扒下来,莫要让这等小人,污了我汉家衣冠!”
朱朗话音落下,邓铭武等锦衣侍卫立刻上前,将郑暄身上的官袍扒下
郑暄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脸上神色惊恐,郑暄看着抓住自己的双臂的士卒,心中终于是彻底绝望起来
他知道,他已经完了,不仅是他,整个郑家都完了
在监国殿下将他定为小人逆臣以后,无论是官员胥吏,还是民间士绅百姓,都会扑上来,将他,将整个郑家撕咬成碎片
而且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一人再替他郑家求情,所有人都会对此拍手称快,监国殿下未亲手赐死他,却是给了他比赐死更恐怖的刑罚
后方群臣听得监国殿下所言,神色亦是一凛,今日过后不仅是郑暄,恐怕连郑暄这一脉都会彻底断绝,谁会让自家与监国殿下钦定的小人逆臣有关系
众臣亦是知晓,监国殿下今日看似是在处理郑暄,但亦是在通过这郑暄警告在场众人,桂监国朝廷中是绝对容不下如郑暄这等变节之人的,若是日后有人背叛朝廷,那不仅是本人,连其身后的家族亦要受到牵连
闽省众臣看着前方监国殿下的背影,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敬畏
今日是闽省众臣第一次见这位监国殿下,在这短短时间内,众人虽是也未看出这位殿下有何精妙手段,但通过这位殿下的几次发言,闽省众臣也认识到这位殿下行事果决,立场鲜明,绝非是可以欺瞒应付之人
郑暄彻底恐惧起来,不断挣扎想要求饶,但朱朗此时却已不再去管地上的郑暄,带着众臣直接向着城中走去
城门之前,郑暄不断叩首哀嚎,头上血迹淋淋,但前方的监国殿下却是没有丝毫停留,已然消失在城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