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披头散发,身着葛衣或披着兽皮,头上、颈上戴着野兽的牙齿或骨头做成的装饰,装扮十分原始。他们拼了命地向前狂奔,看起来极度恐慌,只听得人群中不断传来呐喊:“快跑啊!洪水来了!发大水了!”
“不好!快跑!”瑶儿拉起沈诸梁的手,转身就跑,身后亦跟着大片人。
“发生何事了?”
“你没听到吗?发大水了!”
“这一切不都是幻象吗?你为何如此紧张?”
“傻呆子!就算是幻象,但若死在这幻象里也就是真的死了!”
瑶儿抓着沈诸梁往山上跑,身后逃难的人群也跟着他们跑上了山。虽知这些人都是幻象,但沈诸梁和瑶儿还是心存不忍,帮着一些老弱妇孺爬过崎岖的山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装扮如此怪异?”沈诸梁问道。
“恐怕,这里是你的前世记忆。看这些人的装扮如此原始,我猜,我们现在应该身处上古时期。”
“前世记忆?”沈诸梁瞠目结舌。
“对呀。这幻境里的幻象本就不是凭空出现,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源自你灵魂深处的记忆,无论前世与今生。”
“难怪那日我误出树林,所见之景皆是记忆中的荒凉景象。”沈诸梁恍然大悟,却仍旧心存疑惑,“不过你说这里是我的前世记忆,你怎就如此肯定?或许是你的前世记忆呢?”
“不可能!我可不是普通凡人,我才没有前世呢,从始至终我便只有今生这一世。我自出生以来,活到现在,虽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但记忆却是十分清楚,这里绝不是我的记忆。”瑶儿的语气十分坚定。
“听你的话,你似乎活了很久?”
瑶儿得意得扬起嘴角:“那当然,以我的年龄,你叫我一声老祖宗都是绰绰有余。”
“可你……”沈诸梁瞧着她那一副幼童的模样,仍旧难以置信。
“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这不是我的真实面貌。我之所以仍旧是孩童样貌,是因为我的爹爹不舍得我长大,他说,我长大了,就会面临很多事情,说不定有一天就会离开他了。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这种想法,但他却一直很执着。”
当二人还在纠结此处究竟是谁的记忆时,洪水就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汹涌而至。顿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肆虐的洪水犹如一头野兽在咆哮,带着石块与断枝,从山谷之中奔涌而下,如爆发的火山一般,喷涌着浑浊的黄色泥浆。瑶儿、沈诸梁和逃难的人们,站在高山上,眼睁睁地看着山下的大水冲垮了房屋,吞噬掉农田,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我的房子啊,我们的家啊……”
“天神保佑啊……救救我们吧……”
这些失去了家园的人们,悲伤而无助地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朝天跪拜,恳求上天怜悯,天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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