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楚茨殿。
虽说夏初七已经被册封为大晏的皇后,可她还是住在这里。因为洪泰帝重疾之后仍在乾清宫里调养,赵绵泽为了以示对太上皇的尊重,也只是继了大位,除了平素升奉天殿之外,一切还是照旧。
夏初七一入殿,便要下地。赵绵泽却是不让,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把她抱放到床上,方才重重喘了一口气,甩了甩胳膊,轻轻一笑。
“你倒是沉了不少?”
“养猪一样养在宫里,不让出门,不让走路,能不沉吗?”夏初七白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拉过被子来,懒洋洋地裹在腰上,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小腹,心脏却是怦怦直跳。
四个月的身子了,能不沉么?穿上衣服不明显,但她自己明显感觉到腰身粗了,小腹已经有微微隆起之态。幸好赵绵泽不是一个女人,也没有过做父亲的经验,在这个方面迟钝了一些。若不然,想不被他发现,估计很难。
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她,再拖不得了。
她必须要尽快出宫,要是被人发现怀孕,小十九只怕就活不成。
“这些日子是屈了你了,等朝事稳定下来,我带你出宫……”赵绵泽漫不经心地掖了掖她的被角,凝眸望过来。
“不必……”
大概太紧张了,她话未说完,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揉了下鼻子,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可赵绵泽却皱了眉头,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未见发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要叫太医来?”
“不要!”夏初七回答得极快,心跳差一点停了,好在语气还算从容,为了免得他怀疑,她还略带了几分调侃,“你忘了,我自己都是名满京师的小神医了。还叫太医来?那不是丢我的人么?”
她难得这般与他玩笑,赵绵泽愣了愣,大概觉得她心情放松了,脸上缓和了不少,“从没见过这样夸自己的人。”顿了顿,他又敛住眉目,“身子是自己的,若有不适,赶紧吃药。”
“嗯”一声,夏初七是实而非的答了,吸了吸鼻子,觉着脑子还真有些发晕,大概先前在湖里爬起来,湿着衣裳又吹了冷风的缘故。
“我睡了。”她无力躺下去,闭上眼睛,病怏怏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
赵绵泽坐在床边,看着她,“真无事?”
“无事。”她不睁眼,回避他的视线,心里怦怦直跳,只盼着生了病能躲过一劫,一切都等过了今晚再说。想想,她又放软了声音,“你去忙吧,我躺一会就好。”
“我今日不忙。”赵绵泽说着,径直出了寝殿,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一本书,自顾自脱了靴子,坐在床头,侧靠在她的身边,掀了一角被子来搭在腿上,淡淡道:“你闭一会眼,我等下叫你起来吃宵夜。先前没见你吃多少,我叫灶上做一些软和的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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