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来得正巧,朕正与哈萨尔太子论棋。”
赵樽行礼坐下,懒洋洋地揉着太阳穴,“想不到哈萨尔太子,也是博弈高人?”
“不敢当,不敢当。”哈萨尔朗声笑道,“本宫素来仰慕中原文化,少年时曾在南晏游历多年,不仅熟悉南晏的山山水水,对这棋道也悟得一二。可皇帝陛下这一局棋,真是难得一见的精妙之局,实在罕见,今得一观,甚幸,甚幸。”
说到此处,他有意无意的瞄了赵樽一眼。
“只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所布?”
赵绵泽紧抿着唇,并未回答。赵樽眼波微动,却答非所问。
“定安侯在奉天门外出事了,陛下可知?”
赵绵泽点点头,面上并无太多波澜,“朕刚接到消息,已命人去了太医院。”
赵樽淡淡撩他一眼,似是也不怎么在意陈大牛的伤情,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棋枰上,随口问道:“陛下还在思量这棋局呢?仍不得破?”
赵绵泽目光一缓,落在他脸上时,像是在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十九皇叔一直喜好博弈,为何独对此局没有半分兴趣?”
赵樽黑眸微微一凉,面无表情地回答:“过往之事,记不太多,对棋也是如此。”
“呵呵。”赵绵泽目光挪开,再次停留在棋枰上,声音略有一些笑意,“今日朕找十九皇叔和哈萨尔太子过来,是为过几日的射柳之事。另外……”迟疑一下,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一语惊人,“也是为了梓月皇姑的终身大事。”
赵樽目光微闪,与哈萨尔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擦过,皆未说话。只听得赵绵泽犹自笑言,“北狄使臣在重译楼被杀,影响了两国的睦邻关系,朕极是不安。这两日一直在思量解决之道。思来想去,自古姻亲关系最是牢靠,梓月皇姑二八芳华,温端贤静,哈萨尔太子贵为皇储,乃今后的北狄君王,二人最是般配。朕有心促成这桩姻缘。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像是早就预料他会有此一说,哈萨尔眉头微微一蹙,声音还算平静。
“怕是要辜负陛下的美意了,我已有意中人,此生除她之外,不想另娶。若是陛下能把她赐我为妻,自是感激不尽,北狄与南晏的邦交关系,亦是不会受到影响,岂不是皆大欢喜?”
轻轻“哦”一声,赵绵泽唇角牵出淡淡的笑。
“不知太子殿下心许何人?”
“原韩国公府的郡主李邈。”
他的话转得太快,赵绵泽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韩国公获罪处决时,虽说临安公主一家四口得皇爷爷大赦,可他们在前往汝南的流配途中出了事,临安公主与驸马都尉皆病死他乡,韩国公府的两位小姐,也不知所踪。不知太子何时……瞧见了这位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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