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夫人秀们听了,纷纷打抱不平道:“国公夫人这么说也太过,那夏馨馨仗着自家门第做下这等事情,莫非还要你忍气吞声不成?”
她们的夫家甚至娘家都是大皇子党,向来看不惯夏家那副书香世家的清高做派,夏馨馨倒霉对于她们而言只有“大快人心”四个字可以形容心里的感觉。
白茯苓曳道:“夏秀只是一时之过,外祖母教训得不错,我害她名声受损,还连累杨管事也与我一起受了训斥我已答应她老人家再不在外与人谈论诗词、斗文比句,杨管事也不可多言。黄夫人,实在实在是对不住”
她神态楚楚可怜,如同个做错了事怕大人责难的孝子,几位年纪稍大的夫人看得母性泛滥,哪里还好意思继续逼她,此事就此揭过。
白茯苓心中暗笑,小祢那家伙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他惯用的招数确实不错。
她有心让红曲多了解京城贵族的茶经,于是特意请黄夫人与颇好此道的几位夫人秀赐教,态度温柔恭谦,遇上不懂的就直接问,也不怕露怯,把黄夫人连带几位贵客哄得眉花眼笑,越看她越觉得可爱。
几个人坐了一阵,丫鬟来报说崔家大*奶带了陆大将军夫人前来造访,白茯苓没反应过来,杨梅与白果却顿时来了精神,祁国姓陆的将军不止一个,但其夫人与姓崔的人家有关系的就只有陆英一人,来的这位陆大将军夫人不必多说那就是崔珍怡无疑
陆英在祁**队之中声望极高,有常胜将军之称,年纪轻轻已经官拜二品,崔珍怡也是四品诰命,在这一群夫人秀中年纪算不得大,但品级却最高。
黄夫人以及其他客人们一听她来了,都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相迎。杨梅见白茯苓一脸茫然,知道她压根没想到来者是谁,恨铁不成钢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白茯苓叹口气,无奈道:“真是冤家路窄,希望待会儿别吓着她才好。”
毫无疑问,白茯苓就是崔珍怡命里的克星,她前阵子饱受惊吓,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受大嫂的邀约出来走走,头一回就撞上了这一摊。
她这些时日都在将军府里耍自闭,也不曾听闻白茯苓在京城的“赫赫威名”,所以没有多想就随大嫂来了。她的父亲崔长云生前官拜正三品兵部右侍郎,与这里的主人家黄藤叶是同级,父亲死后,她家大不如前,兄长能力普通,靠着父亲余荫以及巴结逢迎大皇子,勉强当了个正六品的兵部主事。
大皇子之所以愿意与她兄长结交,又是看在她的夫君陆英的份上,所以崔家向来对她这个有出息的女儿十分重视。大嫂平日出门交际,能够拉上她的都尽量拉上她,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
崔珍怡在一众官夫人面前架子端得十足,由黄夫人亲自迎进厅内时,头昂得高高地,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矜持而淡漠的笑容,不过她高贵端庄的面具在踏入厅里见到白茯苓的那一刻,就冻结在了脸上。
她呆了一阵才没有大声惊呼出来,这个克星不是应该在北关城吗?怎么回到了京城?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黄大人的家里?
旁边的黄夫人不知道她心里的恐惧,笑着打趣道:“陆夫人还不曾见过白秀吧,这可是我们京里新鲜出炉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看得眼都直了,忠国公夫人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外孙女儿”
“黄夫人过誉了”白茯苓询众要求红着脸谦逊道。
类似的应酬话说得她都快成复读机了,可是又不得不说,真是无聊得可以。其实她觉得这些赞美的话她完全当得起,她比较想说的是——谢谢,你眼光不错。
崔珍怡听了黄夫人的介绍,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个商贾之女竟然是忠国公的外孙女?
她心里恨极也怕极了白茯苓,可早被她修理得没了斗志,尤其听说她似乎另有靠山,更是不敢招惹,她最想干的事情是马上提起裙子夺门而逃,但仅剩的理智提醒她,这里还有很多官夫人与千金秀在,她如果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不用等到明天就会成为京城里的笑柄。
崔珍怡硬逼着自己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地向白茯苓点头为礼。
白茯苓由始至终没把她当成对手,要报复的也报复过了,只要崔珍怡再别来招惹她,她也不打算把她怎么样,所以客气又生疏地向她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