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瑜真甚少仔细看他,今儿个才发觉,他的背影,挺拔颀长,莺茶色的福纹德胜褂着于他身,更显身姿昂扬,气度不凡!
总感觉背后一阵灼灼,傅恒蓦地回首,便迎上她那出神的目光,
眸光碰撞间,瑜真赶紧移开视线,佯装看向远处的窗,
摆了摆手,傅恒示意丫鬟退下,径直回身,坐于床边,抬手轻抚她脸颊,
“昨晚你也受了累,我得入宫,你再睡会子。”
只是手指抚过面颊,她竟觉心尖微颤,直至他起身,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忘了闪躲!
她与他,过了一个迷醉的夜,怎么就糊里糊涂的亲热起来?瑜真莫名其妙,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味儿。好似夫妻本该如此,她只是迟了一两个月而已,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原来的九爷强势凶煞,并对她十分嫌弃,
如今的傅恒温润和气,且对她柔情缱绻,
若不是阴谋,又该如何解释这突然的转变?
瑜真想不明白,他究竟,图什么呢?
即便浑身无力,她也不得贪睡太久,只因今儿个是琏真入府的第二日,当需敬茶,瑜真亦得到场。
伺候主子起身洗漱之后,上妆时,芳落不由蹙眉,暗叹九爷也太用力了些,这颈间的红痕太过明显,扑了粉都无法完全遮盖。
左右衣服有领,尚能遮挡,瑜真也没太在意,料想谁也不会盯着她的颈项看。
然而她到底太年轻,不晓得那些个女人,闲来无事就喜欢盯这些细节,凭此来判断,哪个女人比较得丈夫宠爱,继而决定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巴结还是冷落。
这不,瑜真刚到德辉院时,太夫人尚未出来,只有几位嫂嫂与小姑子在说着话,那边还有几位兄长坐于桌前饮茶。
七夫人虽然眼尖,嘴却不快,瞧见也不多问,五夫人却是个心直口快的,当面就盯着瑜真笑道:
“吆!弟妹这颈间怎么这般红?莫不是被蚊虫叮咬了罢?”
瑜真闻言,面色微窘,只因她晓得,傅谦就坐在那边,他也会多想么?然而这是事实,她已经是傅恒的女人,也无法去阻止傅谦的胡思乱想。
傅谦的确是听到了,以致于端茶的手微抖,盖子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幸好他捏得稳当,若是因此碎了茶盏,只怕旁人会生出疑窦。
众兄弟笑呵呵低语,“嘿!看来九弟终于开了窍,晓得自个儿妻子的好了!”
“我可是听说,最近九弟白日黑夜都在昭华院,许久没到云池阁蹦过影儿了呢!”
正在此时,傅恒自宫中回来,听到哥哥们朗笑着议论纷纷,问他们在笑什么,
老五傅宽笑道:“说你们屋子里有只大蚊子呢!瞧把弟妹颈间咬的,也不让丫鬟们点些熏香,真是不够细心!”
傅恒闻言,看向那边的瑜真,瞧她已然红了脸,顿时了悟,大方承认,
“哈!燃了熏香也抵不过女儿香,实乃情不自禁!”
尔舒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心里甭提有多酸涩,本该属于她的荣宠,全被瑜真抢了去,尊贵身份没有,连丈夫的恩爱呵护也丢了,只剩这一个妾的身份,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