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齐声喊道:“没毛病。”
连吴兵都大声喊道:“对,程长夏,你得对我负责!”
不愧是专业的团队,这煽动人心玩得真的溜。
程长夏看着吴兵,摇头笑了笑。
“吴兵,你真的要脸啊,还要我对你负责?”
话锋一转,程长夏振臂高呼。
“各位!这个吴兵,和我本是旧识,我承认,他的腿是我踢断的。”
群众再次哗然。
“但是,请各位想想,这件事吴兵不清楚吗?他自己的身体,他腿断没断他自己不知道吗?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小伤,现在又说是我踢断的,如果我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他们想干嘛?他们想讹医院,我究竟要不要负责先不说,就凭他明知道自己的腿是我程长夏踢断却还要来讹医院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才是真正的骗子!”
“好!”桃花突然叫好,一个劲地鼓掌,医院的几个人也跟着鼓掌。
那些围观群众反而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程长夏从一开始站出来承认,就是想利用吴兵一行人的急功近利,制造出他们口实的前后矛盾。
群众任务傻了,吴兵和几个壮汉也傻了。
“不是,程长夏你……”
吴兵想说什么,但程长夏压根不给他机会。
“据我所知,吴兵是家里的独苗,那么问题来了,这几个口口声声叫他弟弟、兄弟的人是他什么人呢?实际上,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真要说关系,那就是这几个人是吴兵雇来的专业医闹人员,他们全都是骗子。”
“骗子!骗子!大骗子,都是骗子!”桃花现在又站在程长夏这边了,喊得特么大声。
那个壮汉妇人和吴兵对视了几眼,显然是找不到话说了。
带头那个壮汉支支吾吾对程长夏道:“那那,你承认他腿是你踢断的,你得赔钱啊!”
另外几个人仿佛也找到了方向一下,精神一振,眼神清明,看着程长夏,齐道:“对啊,你得赔钱。”
吴兵还自作聪明地补充道:“对,程长夏,你得赔我误工费、误诊费、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我呸!姓吴的你要不要脸。”桃花喊道。
程长夏摆了摆手,示意桃花不要再说。
“我赔!我当然要赔,你的腿是我踢断的,我应该为你负责……”
“不是,程长夏你……”桃花急了起来。
程长夏再次止住她,冲她点了点头,转而对众人继续道:“但是,这是我们的私事吧?私事是不是应该得咱们约个地儿坐下来慢慢谈,到时候你带上医院给你开的费用单子,要给你多少钱我给就是了,你带着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医院闹?你想干什么?”
不等吴兵反应,他又大声问道:“大家说说看,他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想讹医院!”
“他想骗钱!”
“他想碰瓷!”
“大骗子,臭嫑脸,这种人活该,赔个**赔……”
程长夏满意地笑了。
群众还是那拔群众,吴兵他们会煸动,程长夏也会。
群众能被吴兵团队煽动,同样也能被程长夏煸动。
程长夏是在向他们寻求帮助吗?
不是,他只是在利用他们。
他们不是愚蠢,也不是没有判断能力,他们只是不愿意去思考。
别人说什么,只要前后逻辑对得上,没毛病,他们就觉得那就是对的,就会听之任之,随大流。
在这大厅站着的人里面,医院的人不可怜,医闹的事他们经历得多了,风险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吴兵不可怜,他这是咎由自取,他自己也应该有失败的心理准备。
医闹团队也不可怜,如果医闹是他们的工作,那么失败的风险也是他们的预期中。
最可怜的,还是这群茫然而被吴兵、程长夏轮流当枪使的群众。
“啊!”
突然,大厅外传来一声哀号。
紧接着又是一声喊叫。
“快让开,这有老人晕倒了,快让一下。”
群众再一次被吸引,拉长了脖子往外看去,那样子,像极了厨子手里待朴宰的鸭子,而大门处的人们都自觉地向两边挤。
程长夏注意到,几个壮汉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一齐行动,三个人合力抬起吴兵的轮椅,而三个妇人则是叫嗓着分开门口处的人。
壮汉抬着吴兵以极快的速度窜出,迅速跳上一辆面包车,一溜烟跑掉了。
程长夏还装模作样的大喊:“别走啊,我赔你钱……”
几个白衣大夫和护士看到车辆远去了,才跑到门口查看,哪里有什么晕倒的老人,门外连只鸟都没有。
反而倒是有几个警察呼喝呼喝地跑了过来,可贼已去,警察来了,也只是扑了个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