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两侧有墙洞院门,说明在殿后还有一个院子。
汤钦立自己率先从右侧门入,老和尚领着程长夏桃花二人跟在后面,看这架势,汤钦立在这里的地位不低,连老和尚都有些忌惮他。
而且刚才老和尚那一声“道兄”的呼唤,非常莫名其妙,但程长夏却是听得真真切切,难道说汤钦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过了小院门,进入一个更大的院子,这里的人就多起来了,几个和尚在打扫,几个在练武,还有几个忽忽忙忙地抱着一些东西正穿过院子。
看到汤钦立和老和尚的时候,都恭敬地行礼,这让程长夏更加确信汤钦立在这里的地位不寻常。
往前一直走,到一处偏殿,没有名字。
这座寺庙很奇怪,除了大殿有名字,其他的殿堂好像都没名字,院子也没有名字,万幸的是这里的和尚还是有名字的。
老和尚法号慧云。
走进门,就看到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木制的星罗棋盘,上面摆满了黑白棋子。
汤钦立一进门就坐在了执黑的一方,老和尚对着程长夏说了声“自便”,便坐到了执白的一方。
俩人又开始对弈。
这就尴尬了,那程长夏这话,是说还是不说。
围棋他也不太懂,看残局吧也能看得出谁占优,但是要从这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那是断然不行的。
所以程长夏在旁边站了一会,决定还是开口。
“那个……”
不料汤钦立抢白道:“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说吧,我听着呢!”
“啊哈,不会打扰你们吧?”
汤钦立也不回头,只看着棋盘,一边跟程长夏说话。
“你已经打扰了,我不信你现在反而还要装一下矜持。”
“……行吧,我有两个问题要问,第一个问题是想问问老六的事。”
“老六?哪个老六?我认识一堆老六,刘老六,马老六,孙老六,你要问哪个老六?”
“就是紫金公司王景隆手下的经理老六。”
“他?那你问错人了,你得去问王景隆,问不着我。”
汤钦立说话一直不痛快。
程长夏终于忍不住了。
“我有没有问错人你心里没点B数吗?”
“你有没有问错人你心里没点B数吗?”
“正是因为我有,所以我才问你。”
“正是因为我有,所以你问不着我。”
“有意思吗?”
“有。”
“什么意思?”
“有点意思。”
……
一旁的桃花听不下去了。
“你们俩打算就这样一直绕下去?”
汤钦立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简洁却道:“老六的事可以问我。”
程长夏笑道:“那你说。”
“其实校长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是你没理解校长的话,老六对王景隆的意义并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这么简单,王景隆自然会想办法保他,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是这样的。
程长夏一直都把老六想成一个牺牲品,以为他这一去就没有好下场了,但却没想过王景隆也不是绝情之人,他自然会想办法,尽自己所能保全老六,就算不能脱罪,至少不会死。
“好!”
程长夏又转向汤钦立。
“那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什么时候放了我朋友。”
“你朋友?哼,你也要脸,人是临丰传奇人物,是个人杰,我是请他来聊聊经纬,我们相见恨晚,相谈甚欢,说得像我把他关起来了一样,再者说,关你屁事。”
“汤校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明明是你……”
“是什么?我警告你程长夏,我敬邹校长十分,连带着他的人我也敬三分,叫你一声程队长,不代表你就有和我平等对话的资格,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也是看在这里是慧云大师的地儿,话是拦路虎,想清楚再说。”
“呵!还成我没资格了,紫金矿场前前后后那么多的事,还有金州酒店死了一个临丰中学的老师,你敢说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
汤钦立手执一子,正要落下,听到这句,把子丢回棋碗中,回过脸来看着程长夏。
“呵,有意思,当真是个有胆有识的人,程队长,在临丰,除了沐夜,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只问你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那些事情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你有人证?有物证?我做过没做过的事,都论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看到汤钦立的眼神,程长夏心都凉了半截,就觉得一股子寒气从汤钦立身上发出来,经过自己身上,穿胸而过,到后背冷如触冰。
汤钦立这番话是他没有想到的,这逻辑毫无破绽。
一直以来,程长夏都是靠推理,靠猜,认定这些事跟汤钦立有关,但当真与汤钦立面对着对质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那些推理根本不能用来作为论据。
“我,没有证据。”
汤钦立冷笑。
“那你特么哪来的勇气质问我?搞笑吧你。”
程长夏的气势完全被汤钦立压住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他那些小聪明都显得很可爱,什么谈话的技巧,什么细节分析,都用不上,有的就是直对直。
但是有一点,汤钦立起码承认了沧海在他手上。
“那好,我再问一句,我能见一下丐中仙吗?”
“可以。”
“真的?!他在哪?”
“就在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