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有些神思不属,时不时眼光便会飘到皇宫方向。
“你没病吧?”唐三十六打着呵欠,看着他问道。
陈长生回过神来,看着他脸上的两个黑眼圈,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有病。”
唐三十六恼火想着,如果不是昨天夜里自己有病盯了你半夜,结果因为太困在雪地里睡着,何至于精神差成这样。
陈长生看皇宫方向,是因为昨夜她说要来,他在等着她来。
他当然想把自己和徐有容之间的故事,分享给别人,尤其是给自己的朋友们。
唐三十六本来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但徐有容说过,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只能忍着。
用完早餐后,他再次洗脸漱嘴,换了身干净衣裳,便站在窗前等着。
也是他平时就极讲究干净,才没有引起国教学院众人的注意。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远处响起一声鹤鸣。
他循着鹤鸣的声音寻去,没有过多长时间,便在冬林深处,看见了那只白鹤,以及乘鹤而来的她。
徐有容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件大棉袄,并不土气,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和。
大概是因为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她像在周园一样,用南溪斋的那种秘法,把自己的容颜变得普通了很多。
看见她寻常普通的脸,陈长生没有失望,反而觉得更加亲切。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亲切,让他找到了当初在周园里随意交谈的感觉。
他看着那件让她显得特别可爱的大棉袄,犹豫了片刻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
“牛骨头的味道很大,你要不要换件新衣裳,或者先穿我的,我替你把这件洗了?”
徐有容怔住了,然后真正地羞恼了起来,转身便向白鹤走去。
陈长生醒过神来,觉得自己行事好生荒谬,赶紧追了上去,然后对着白鹤不停地打手式。
白鹤与他有旧谊,不等徐有容近身,便伴着一声鹤唳飞走了。
徐有容站在雪地里,再次怔住。
从两年前开始,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鹤会对陈长生如此亲近,而且很有善意。
“当年你究竟对它做过些什么?”
她看着陈长生问道:“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这是二人第一次谈到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在信里和你提过,只是你都忘了。”陈长生想着这事,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但又想着先前那事,所有的不舒服都变成了不安,说道:“刚才一时失言,你不要生气,你就想着唐棠那句话好了。”
这里提到的那句话,自然便是唐三十六说他是头猪。
……
……
白鹤一去不复返,雪林无人空悠悠。
雪片缓缓地飘落,陈长生和徐有容撑着伞,在国教学院僻静的林子里行走着。
“我和折袖他们就住在这里。”陈长生带着她走到林畔,指着不远处那幢小楼说道。
话出口他才想起来,那天夜里她来过国教学院,甚至有可能看到对面酒楼里的画面,解释道:“你不要误会,那天是唐棠非要拖着我和苏墨虞过去。苏墨虞以前是离宫附院的,青云榜三十三,你可能听说过,现在他在我们这里。”
这段话里转了两处,很自然,也自然带着些年轻人的骄傲,就像是在对她表功一般。
就在这时,冬林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怪不得那天夜里,连怀里姑娘的手都不敢摸一下,原来……你果然有了个相好!”
声音起处,一个雪堆忽然散开,唐三十六从里面站了起来。
……
……
(深夜时分偷偷改一个字想来无人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