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叹了口气:“这次送回来的那个账册,跟户部尚书有关,我的人一路跟着他,得了些线索,他马上要去找替罪羔羊,我准备先过去一趟。”
“那替罪的是孙平的学生,上次被牵扯进一桩受贿案,孙平费了大功夫把人捞出来,现在看来,是准备再把人推进去,换自己一条生路了。”
温元姝无奈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只用告诉我你是安全的就好了。”
陆乘渊一天到晚的事情多得很,真要桩桩件件都跟她说,她也觉得烦,所以她只想知道,陆乘渊是安全的,也就够了。
“……安全。”
这次行动是在京城之中,不能再安全了。
温元姝点点头:“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或许要很晚。”
“反正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也不困。”
陆乘渊还想再说什么,温元姝却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屏风,上前两步推着他出去了:“你早去早回,别婆婆妈妈的。”
还不等陆乘渊反应过来,温元姝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陆乘渊往院子里走了两步,看着里头那道模糊的身影又重新拿起屏风,在屋里到处走动着。
陆乘渊按了按眉心,转过身便换上了一副肃杀的面孔,身形融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
陆乘渊动作很快,两刻钟的功夫,他就已经落在了孙平学生院中。
孙平的这个学生名为白修远,是穷苦出身,当年因为一身真本事被孙平看中收做学生,因孙平的提携,他在朝中顺风顺水,或许正因如此,当年少年时的意气已经再找不到分毫,一心只沉迷声色犬马,斡旋于功名利禄。
这不,眼看着都子时了,屋里那不堪入耳的动静还没停呢,而且听着好像还正在兴头上。
陆乘渊的顾忌可没那么多,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女子的惊呼声,紧跟而来的,还有一道男子的叱骂:“娘的,什么人坏老子的雅兴?!”
“白大人可真威风啊。”
屋里的白修远听见这个声音,心中虽然还疑惑着,但是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把身上的女人往边上一推,披着个衣裳就出来了。
他本来气势汹汹,但是在看见陆乘渊的一瞬间,身上的气势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陆、陆大统领?!”
白修远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连忙转身回去了,手忙脚乱地重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又走出来。
大半夜被人坏了兴致,但白修远脸上愣是一点不满也没有,甚至还有些忐忑:“陆大统领深夜来访,难道是有什么要事?”
一瞬间,白修远把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陆乘渊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外走去。
隔着一层面具,他都能闻见这屋里恶心的气味。
白修远连忙抬步跟上。
陆乘渊身高腿长,又是习武之人,动作干净利落,而白修远刚刚结束一场鏖战,这会儿体力还没恢复,跟得有些费劲。
一直出了院子,陆乘渊才停住步子,转身看向白修远,一股不可言说的压迫感逐渐蔓延开来。
白修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陪着笑道:“陆大统领啊,您这大半夜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也是难得路见不平,想着大人前些日子被牵扯进受贿案,差点丢了命,如今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大人应该更不想让自己再出什么事了吧?”
一听这话,白修远的冷汗更是止不住地流:“陆大统领这话说得,我怎么听不懂呢。”
陆乘渊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听不懂?
听不懂这么心虚干什么。
“白大人放心,我这次过来不是想杀大人的,而是想救大人。”
“救我?”
白修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煞神立地成佛了?
“大人是孙尚书一路提拔上来的,上次,孙尚书又救大人于水火,不知若是孙尚书有事,大人可会赔上自己的性命相报?”
“这……”白修远犹豫了。
他自然知道孙平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这么多年在朝廷上顺风顺水,也少不得孙平的提携,他心中存着感恩之情,但要是叫他以命相报……
倒是也不至于吧?
毕竟孙平提携他,他这些年也没少回报啊。
这世上的繁华他还没看够,怎么就得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看出了白修远的不愿意,陆乘渊接着道:“我从湖州回来,接到了一个账本,上头记录着足以让孙大人斩首示众的证据,如今,孙大人想用金蝉脱壳之计,把自己从里头摘出来,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是那只金蝉,而你,就是那被抛弃的蝉蜕了。”
陆乘渊声音低沉森冷,配着这浓浓夜色,如同来自九幽的索命使者。
白修远打了个激灵。
“今日我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大人一声,”陆乘渊眼眸低垂,落在白修远身上,“人死万事消,不管别人承诺了什么,但若是死了,那所谓的诺言,也就算不得数了。”
说完,陆乘渊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白修远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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