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见多尔衮明显有点生气，说：“大明这么快亡国，主要因为不是李自成的农民军能打仗，而是崇祯皇帝性情多疑、不得将心，大杀袁崇焕等忠臣良将。李自成的运气好，在东征路上，明朝将领和监军太监多望风而降，而且京城里发生了大瘟疫，李自成的大军打到京城，听说是明朝的太监们打开城门，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子。”多尔衮半信半疑，他有点不相信李自成占领京城靠的全是运气，问一旁沉默不语的洪承畴：“洪大学士，你跟李自成是老对手了，跟流寇交战过多次，他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因为有明朝的悍将祖大寿降清后又复明的先例，洪承畴降清后，满清表面上对他恩礼有加，实际上并未放松对他的防范，使其在家，不得任意出入，终皇太极一朝，除了咨询，洪承畴也没有任官职。这次多尔衮出征，将洪承畴也带了出来，遇到不解之处，也咨询他的意见。

洪承畴本是明王朝的大学士，因镇压农民起义有功，官至三边总督、蓟辽总督。在崇祯四年，大明三边总督杨鹤被崇祯罢官入狱，洪承畴继任三边总督，改杨鹤的“边剿边抚”为“全力清剿”，多次集中兵力进攻李自成的农民军，打得李自成溃不成军，李自成被洪承畴赶到商洛山中，差一点被杀，洪承畴很清楚农民军的真实战斗力，便回答多尔衮说：“回摄政王的话，李自成的军队，就是流寇，一触及溃，他们最大的本领就是逃跑。”

范文程觉得洪承畴有点小看李自成，道：“洪大人，李自成的实力过去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他占领京城后，号称拥兵百万。”

“虚张声势而已，这是李自成贯用的伎俩。在京城的流寇，顶多不会超过三十万。听说他们打宁武关，一战便死了好几万老兵。”洪承畴摇摇头，说：“流寇就是流寇，贼性不会改，听说进了京城，他们也是烧杀抢掠，跟贼寇没什么区别。”

洪承畴的“烧杀抢掠”和“贼寇”，话音重了一些，多尔衮听得有点不爽——虽然多尔衮这次下令满清军队严守纪律，但以前每次入关，清兵也和农民军一样，烧杀抢掠，像无恶不作的贼寇。

多尔衮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响，问洪承畴道：“吴三桂曾是你手下的总兵，他的关宁军战斗力如何？”

洪承畴道：“回摄政王的话，这个问题应该问郑亲王和武英郡王，听说他们刚刚在宁远和吴三桂交过手。”

齐尔哈朗和阿济格、鳌拜三月刚刚兵败宁远城，知道关宁军的战斗力，齐尔哈朗说：“吴三桂的关宁军，将是我大清国的劲敌。”

多铎一向骄傲自大，轻蔑地对济尔哈朗说：“郑亲王，出征宁远前，你不还说只要你出马就可以灭了吴三桂？这次怎么又说吴三桂是劲敌？大战还未开始，怎可长他人的威风？”

齐尔哈朗没有吭声，豪格看不惯多铎的飞扬跋扈，忍不住站出来说：“有些人，就有吹牛的本事，有本领就自己率军去打打吴三桂，那样不就知道关宁军的实力了。”

“豪格，你说谁吹牛？”多铎怒目圆睁，吼豪格道：“本王又不是没跟吴三桂的关宁军打过仗，只是没打过败仗而已。明天本王就出兵攻打吴三桂，提吴三桂的人头来见你，到时候看你这乌鸦嘴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