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钰心有愁绪离开王府,走在街面,感受着稀稀落落人群,突然有种怅然若失。
来到燕州后太过顺利,如果真要乱起来的话,还是有几分恐慌的。他身后有家人,赌不起。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自家铺子,看着爷爷笑呵呵对待客人的笑脸,孟钰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三郎回来啦。这木箱里是……新书?”孟老头抬头看见孙子,再看见木箱后,神色激动。
“嗯,回去让族兄们抄录。”孟钰突感疲累,走进柜台坐下,心里还想着接下来如何做。
“快搬进屋里去,慢点。”孟老头没发现孙子异样,眼睛紧紧盯着木箱,笑容熠熠。
“儿子,是不是不舒服?”今日不忙,孟平从隔壁听到儿子回来,走过来就看到儿子面色晦暗,关心道。
“三郎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馆瞧瞧?”孟老头听到儿子话,赶忙转身上前望着孙子瞧。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不想家人担心,孟钰找了个借口。
“那快去二楼去休息会。”
“对对,去休息,这里有我们看着呢。”孟平父子催促。
“嗯,那我先去睡会。”
“快去。这里有我们呢。”孟老头看着孙子上楼,又对孟平道;“老二,中午给我乖孙做点好的补补,这肯定是累着了。”
“嗯,我让孟一回家说一声,中午给三郎炖个鸡汤,做倆肉菜送来。”看儿子没精神,孟平也心疼。
“那炒个鸡蛋,蒸几个白面馒头。”
“行,我这就让孟一回家,这鸡汤得提前炖。”孟平说着就走向隔壁。
…………
这老二,风风火火的,我还没说完呢就跑没影了,冒冒失失,也不知随了谁。
一点没有自己的稳重。
肯定是随了老婆子,反正不随自己。
孟老头埋怨的看着儿子背影叹气:一点不稳重,哼。
——
夜半时分,孟钰悄悄来到王府院墙外,与生俱来和后天训练出的直觉,告诉他自己被盯上了。
看来偷偷潜入行不通,突然放一院子粮食也行不通。
这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白来了!
但这么回去肯定不行,别人再以为自己是来行窃的!
于是,孟钰继续自己行动,偷偷摸摸翻进院墙,向着书房而去。期间没有丝毫阻拦。
书房还亮着灯,孟钰悄悄走至门前,轻轻推开,没看到人,走进屋内小声试探道:“君珩?”
亮着灯,没人,睡啦?
“君珩。”
孟钰走进案几,又喊了声。还是无人应答。
突然。
耳边响起风声,下意识躲闪,却被人一把捞入怀里,松香扑鼻,耳边响起低沉暗哑声:“偷香窃玉?”
什么意思?
这人是不是用错词语了。
紧绷的身体放松,孟钰笑道:“还以为你睡了呢,不过你这王府守卫也太不合格,我都进来这么久了,竟无一人发觉,非常失职啊。”
暗卫:要不是王爷吩咐,你绝走不进王府半步。您可别给我们上眼药了祖宗。
“我回头罚他们。”
君珩没直接回答暗卫知晓事情,只顺着孟钰话表达对暗卫不满,胳膊却未动,还是从背后拥人入怀姿势。甚至隐隐加大了些力道。
淡香雅致,怀抱舒适,孟钰倒没反感,不过总觉得别扭,一直抱着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半夜来确实有目的,有些心虚,不过不是被发现没办成吗。而且他也是想帮忙的,是好事。
挣扎两下未果,笑道:“怎么?你这是桎梏犯人呢,快放开。”
君珩隐秘的在孟钰颈边深嗅一下,然后才恋恋不舍放手,眼神晦暗,只孟钰转身看过来时变得自然。
“夜半来我这,想我了?”调笑的语调,掩饰期盼。表现随意,状若自然。
“想,想的睡不着,所以来你这转转,你怎么还没睡?”孟钰打着哈哈。
“想你想的睡不着。”君珩望着孟钰,笑眼盈盈,眸色如渊,恨不能把人沉溺其中。
孟钰微愣,不知如何接。
”怎么,就许你想我想的睡不着,夜半来寻我,就不能允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依然是调笑的语气,可话里的深意却不知几何。
真真假假,以调笑掩盖真情实感。
说出去的话被回敬回来,孟钰也不知道说啥,只能摸摸鼻子,继续打哈哈。
“能,能,呵呵~”
昏暗的烛火摇曳多姿,明明灭灭,朦胧多情。
不知何故,看着君珩盯着自己眼神,孟钰只觉头皮发麻,身体爬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只想赶紧逃离。
“那个,那个,时间太晚,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呵呵,走了。”
孟钰打着哈哈告别,挥手转身时差点被绊倒,赶忙站直,又回头呵呵一声,扭头就走,慢慢变成疾步,疾步改为跑,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王府。
跑出老远,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吓死人了!!
下次绝不能半夜去找君珩,他指定是睡眠不足,有起床气。
或怀疑我,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太吓人了!
孟钰稳稳心神,又疾步离开,一鼓作气回到铺子,关闭门窗,蒙头大睡。
至于睡不睡得着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