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身紧身玄衣,腰间配剑,浑身散发着杀伐之气的硬朗少年,知府顿觉双股颤颤。
这气势一看就不好惹,得小心奉承着。
这阴沉沉的面色都能止小儿啼哭!
忙上前拱手讨好,姿态极尽阿谀奉承。
“不知郎君有何吩咐?下官定当竭力为您办妥。”
一城知府如此卑躬屈膝,实在丢人。
少年嫌弃的看了知府一眼,声音冷沉。
“孟钰是不是被你扣押了。赶紧把他放出来!”
“孟钰?啊,好好,下官马上就放人!郎君恕罪,要是知道孟举人要投奔的是燕王殿下,下官是万万不敢扣押的,求郎君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少年不耐烦的打断知府的小人做派。
“赶紧放人!”
知府赶忙应声,上前狠狠踢了身边衙差一脚。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孟举人请出来!废物!”
卑躬屈膝到张狂嚣张的随意切换,也是难为他了。
孟钰被衙差客客气气,笑着请出牢房时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这么快?
屁股都没捂热呢就出来了,这态度也太热情了,什么情况?加价了?
黑衣少年见到孟钰,直接上前拱手说明来意。
“孟郎君,我是魏王亲卫,这是我们王爷命我交给郎君的令牌,有此令牌路上关隘可畅通无阻,王爷欢迎郎君来燕州。”
魏王?他怎么知道我要去燕州,还给我送令牌,我们很熟吗?
不管怎样,反正现下得力,先收着。
“谢谢魏王殿下相助!到了燕州,学生定登门拜访道谢!”
少年生怕孟钰反悔似的,急急出声确定。
“一言为定!郎君届时可要登门拜访才是!”
…………
“自然。”
孟钰拱手还礼。
这等大人物,别人想托关系都不一定进得去人家大门。现下有了门路,他自然得好好结交,利用。
多个大腿抱何乐不为。
不过话说,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魏王?
孟钰问出自己的疑惑,只不过少年幽幽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留下一句,到了燕州一定不要忘了登门拜访,就潇洒离开了。
对了,还对知府加了一句,严惩告密造谣之人。
这句话可是命令到孟钰心坎上,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裴景之那夯货搞的鬼。
结果还真的是他!
知府迫于压力供出裴景之,还急于表现狠狠打了他一顿板子,以表自己的刚正不阿,公平公正。
一番做作的表演之后,知府点头哈腰,姿态恭敬的把孟钰亲自送出衙门。
衙差都快看不下去自家大人的谄媚了。
“姑丈,你至于吗,比我这个狗腿子都狗腿子,我看着都累挺。”
知府“啪”的给了身边的衙差一巴掌。怒道。
“你懂个屁!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要不是我善于察言观色,认怂认得快,送礼送的又勤,我一个家里杀猪的小小童生能坐上知府的位置吗!”
衙差摸着头不满的嘀咕。
“那还不都是因为,用我姑姑的嫁妆铺的路吗。”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我要是没点能力,铺路管屁用,能活到现在吗!你姑姑一个商户女能坐上知府夫人位置有何不知足的,我要是不知感恩,早就另娶了,你能穿着这身皮在我眼前蹦哒吗。”
“是是,姑丈说的对。”衙差立马点头哈腰应和。
阿谀奉承的狗腿做派,师承一脉。
知府满意的点点头,背着双手,昂首挺胸走进内衙,嘴里继续传授经验。
“咱们的目的是捞钱,你得分清主次,伏低做小不丢人,谨小慎微方能活的长久。咱们没靠山,谁也得罪不起。”
说话声渐渐远去,满满的人情世故。
孟钰出了衙门没着急走,拉着爹跟爷爷等在不远处的街口观望。
孟平看到儿子自己走出府衙,激动不已,得知事情已解决,这会也有了看戏的心情。
“裴景之怎么还没出来?不会被打死了吧?”
儿子刚才可跟他们说了裴景之告密被打板子的事情,他心里开心着呢。
孟老头心里也高兴,笑的满脸褶子。
黑心的狗东西就该被打板子。这会他也期待的望着衙门方向。
“应该快出来了,裴景之的屁股肯定被打开了花,活该!让他黑心肝的举报我乖孙。”
没一会,裴景之就一瘸一拐出现了。
孟平赶忙疾步上前,讥讽道。
“哎呦喂~这不是咱们杏花村的裴举人吗!怎的模样如此凄惨!这人啊真不能黑心烂肺!容易招报应!自己过的不如意就下作的造谣举报同村比自己强的!真真是无耻!圣贤书都白读了!”
刻意的大声吆喝引来不少群众围观。
“裴景之?是不是这次乡试亚元?”
“对对就是他,听说还抢过头名孟郎君的未婚妻呢。”
“我也听说过,当时县城乞儿都编成曲儿口口相传过。”
“啧啧,这老二果真下作,见不得人。”
“可不,同村有这么个黑心的小人,实在令人胆战心惊的。”
“小点声,别被他听见。”
“不怕,法不责众,咱们这么多人,他刚被打了板子,知府大人不会管他的。”
围观之人毫不避讳的议论,令裴景之脸色阴沉。拖着痛极的屁股慢慢向着出城的方向挪。
为了不被看到,他让一起来的族人把牛车停在城门口隐蔽角落,这会他要自己慢慢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