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休整至中午,美美吃了顿饱饭又继续赶路。
积雪下伸出的树枝荆棘杂乱,甚是难行。
孟轲又带着十几个小伙子在前面开路,折断,践踏,趟平,没一会裤腿就湿了。
“这一段可真难走,踩的我脚疼。”
“身后还这么多人跟着呢,赶紧的,晚上让家里给咱们做白面饼子吃。”
“嘿嘿,你要这么说我就有劲了,我娘说晚上炒几片肉给我解馋。”
一听到吃肉,这群大小伙子都来了精神,拿着木棍砍刀,咔咔一顿横扫。
老弱妇孺走在中间,队伍缓慢前行。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背挂着包袱。也幸好天气寒冷,不然就现在全身脏污的模样,该有味了……
老汉牵着孙子也走在中间,背着重重行囊,抓紧孙子咬牙走着。
小宝伤寒刚好,背着个小背篓绷着小脸努力跟上。背篓里是一半的粮食碗筷。
“小宝,一定要跟上,爷爷晚上给你熬肉粥喝。”
小宝懂事,知道爷爷带着他不容易,重重的点头应声。
“嗯,爷爷也喝。”
老汉紧了紧孙子的小手,笑的宽慰,走的又快了几分。
孟族长并排跟孟钰走在队伍最前面带路,身上皆背着行囊。
族长手里也不知从哪,找到根奇形怪状的树枝拄着,还挺得意。
“三郎,你说就照这个速度,咱们多久能走出这里?”
“七天。”
孟钰边走边打量周围环境,现在走的不是深山,但虽是边缘也怕会有觅食的野兽出没。
“还要这么久啊,这封地真大!”
族长又一次在心里骂了璃王几遍!
璃王:…………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时不时就骂几句,我说最近怎么喷嚏连连,感情都是你在背后骂人。
有路不走非钻深山老林,有大病!
那还不是你这不太平!
孟族长跟璃王两个虚幻的小人,飘飘荡荡指着对方又开始互喷。
唇枪舌战,激情互殴。
——
队伍艰难前行至天色渐暗,终找到处宽整地休息。
捡柴生火,搭帐篷,族人已经很熟悉流程,动作特别麻利。
一番忙碌,渐渐飘起饭香。
晚上要用的柴火多,青壮们还在四周砍伐树枝。有积雪,也只能砍树上的枝丫。
看着地上一捆捆的树枝,孟柯觉得差不多了,对着孟钰说道。
“三郎,咱们回去吧,都快看不清路了。”
还没等孟钰回答,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惊奇。
“咦,你们看,那里好大的火。”
十几人听到他的话纷纷走上前观望,这里是林子边缘,远远瞧去,火光冲天。
“这么大的火!那里是县城吧,这得是烧了多少间房屋啊。”
“肯定是出事了!”
“先回去。”
孟钰打断他们议论,背上柴走在前面。
本以为提前动身可以躲开战乱,可一路走来,并不轻松,都被逼的进山逃难。
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因为自己,剧情轨迹崩了?
可自己不能杀男主,是不是也没全崩?县城又是什么情况……
思绪翻飞,孟钰簇着眉心回到篝火旁,坐下,添柴,望火沉思。
跟在后面的十几人,回来后就把看到的事情说了。
队伍立马热闹起来。
“难道又进土匪了?也就只有土匪会放火抢劫,丧良心玩意。”
“我觉得也是土匪,征兵应该不会放火,那不成兵匪了吗。”
殊不知一语成谶。
“幸好咱们上山了,这地可真吓人,吓得山上连只兔子都没有。”
妇人连看不见野兔,都怨在封地不太平上了。
孟钰把看见裴景之的事说出,又引来一阵后怕和对裴景之的斥骂。
“都闭嘴,吵得脑子疼,是不是想引来野兽,明日咱们早点出发,晚点休息,得尽快走出这地,这破地方比裴氏都晦气。”
孟族长揉着胀痛的额角,阻止了族人吵闹。这裴景之就像蚂蝗,逮着他们祸害,实在令人厌恶。
“三郎,你就待在队伍,明日早点赶路,下山太危险,看情形是出事了,不打探也罢。”
孟平怕儿子趁夜下山,认真叮嘱。
“嗯。”
孟钰轻应一声,没在言语。盯着篝火不知在想什么。
“孟柯,你们晚上一定要好好守夜。”
“知道了族长,放心吧。”
族人们围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
去往未知地界,一路困苦。时不时就出变故,哪怕再是坚韧不屈,遇到突发不明的状况时,心里也是会慌乱不安的。
篝火的暖光映照着族人愁绪不安的面颊,很久很久,直到族长让大家赶紧休息,才各自散去。
他们却不知,外面已经乱做一团,烧杀抢掠,哀嚎四起。
相比于土匪,有足够战力的兵匪,是更加让百姓恐惧绝望的存在。
一大波死里逃生的百姓,正奔着大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