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君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发沉,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众人纷纷领命。
“除此之外,追查红莲教余孽一样重要,近期抓了不少红莲教的匪人,但红莲教的老巢在何处,还没有任何消息。”
姜落君顿了顿,问道:“关于流失的军弩重器,你们查得如何了。”
督捕司郎中陈洲骅急忙回话道:
“据灵芸郡主带回的线索,黑风寨的军弩来自八山城一个外号叫胡子的人,真名叫令狐豪,在八山城开着一家典当行,属下已派人追查多日,此人开设的典当行早已人去楼空,查不出任何去向。”
姜落君沉吟道:
“黑风寨的事闹得很大,此人收到消息就此远遁,不算意外,继续追查此人,下发通缉令,抓到为止!敢贩卖军弩,老夫倒要看看他长了几颗脑袋!”
陈洲骅拱手领命。
上官鸿途皱眉道:
“大人,八山城的苏鸿山将军已经清点过本部,并无军弩流失,而军弩重器大多在皇城内锻造,会不会是皇城里有人,私下贩卖,郡主曾经提及过一个名字,说那胡子是替洛将军办事。”
“洛将军……”
姜落君摇头道:“大晋的将军数以百计,其中并无此人,显然是那令狐豪为了蒙骗黑风寨而杜撰出来的人物。”
众人纷纷点头,认为尚书大人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敢做军弩这份买卖的人,说出什么话都不可相信。
况且晋国根本没有这个洛将军。
可惜令狐豪的消失,切断了军弩一案的线索,再想追查,刑部也毫无头绪。
云缺此时开口道:
“大人,我知道一份线索。”
“说来听听。”姜落君泛起一丝兴致。
“我们不知道售卖军弩的源头是何人,却能从购买军弩一方的红莲教查起,胡子虽然是中间人,但他更像一个搭桥者,为了把军弩顺利运出八山城而存在,以我猜测,红莲教的教主,一定知道谁是洛将军。”
云缺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姜落君闻言缓缓点头,道:
“有些道理,军弩一案与红莲教脱不开干系,只是红莲教太过隐秘,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同木头里的蛀虫,很难抓出那教主。”
“属下有一份线索,应该能挖出不少红莲教之人。”云缺道。
“是么,究竟是什么线索。”
姜落君望向云缺,其他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汇聚在云缺身上。
“百玉城的城守,负易。”云缺沉声道:“当时我与郡主刚进城,负易便借口剿匪封城三日,说他与红莲教无关,反正我是不信。”
上官鸿途此时出言质疑道:
“城守封城剿匪,在大晋并非首例,可以说时常发生,算不得奇怪,你为何断定那负易与红莲教有关呢。”
“很简单,因为百玉城附近根本没有山匪。”云缺笑了笑,道:“别说山匪了,连妖都没有几只。”
作为穷困潦倒的猎妖人,在知远县地界,大妖小妖看到云缺恨不得有多快跑多快,更别提山匪了。
如果看到山匪,云缺哪能放过,肯定把山匪洗劫一空,一个铜板都不剩的那种。
所以藏石镇百玉城附近太平得很。
要是有山匪的消息,都不用百玉城出兵,云缺第一个就杀过去了。
来钱的买卖,云缺肯定当仁不让。
姜落君沉吟稍许,吩咐道:
“派人去百玉城缉拿负易,押赴刑部审讯。”
陈洲骅急忙领命。
他这一会儿竟领命了,脸色发苦的道:
“大人,我们刑部最近公务繁忙,又要追查皇宫凶案,又要追查红莲教和军弩,实在忙不开啊,不如让司天监协助,那红莲教听说高手众多,比妖邪还难缠,司天监的人不能只管妖物,不管妖人吧。”
“是不是司天监协助还不够,还得让禁军帮忙才行,让陛下觉得刑部里全是酒囊饭袋!”
姜落君脸色发沉的道:“你的督捕司人手不够,便调集秋审司,还不够就让提牢司、赃罚司、律例司都去查案!”
陈洲骅不敢多言,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吴鹰此刻拱手道:
“大人,云缺曾经提出一个猜测,皇宫凶案的凶手有可能是内鬼,此人能接近皇宫从而不被人怀疑,我们可彻查当天接近皇宫的所有人员,包括皇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其实都有嫌疑。”
吴鹰完全可以私下里将消息告知尚书,自己揽功,这时候提及又说明是云缺的猜测,显然是在尚书面前给云缺竖立个心智高超的好印象。
姜落君缓缓颔首,道:
“有这个可能,派人去查一查凶案当天都有何人接近过皇宫。”
这差事又落在陈洲骅头上。
陈洲骅一脸苦涩,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上哪查去,就算有人看到凶手经过,恐怕也想不起来是哪天见过。
一次例行集议至此结束,尚书与侍郎相继离开。
两位大人一走,其他人终于轻松下来。
吴鹰提议为云缺接风洗尘,犁术立刻自报奋勇做东,派人去仙客楼定位置。
他怕云缺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给自己穿小鞋,毕竟之前云缺还是囚犯的时候,他可没给云缺什么好脸色,只给了几顿肉而已。
离着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云缺离开大厅后,先去了趟天牢。
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么阿梅就别想好过。
虫子的那笔账,云缺打算好好的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