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骅说完,朝云缺挤眉弄眼的道:“云大人太子伴读当得如何,太子这棵大树,不知多少人想要抱都抱不上啊,今后一旦太子登基,你这位伴读必定水涨船高,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刑部这些老伙计啊。”
“怎么能忘呢!咱们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云缺客套道。
陈洲骅听得大为高兴,道:“我早看得出云大人是个讲义气的!大家都是武夫,喜欢直来直往!今后有事千万别跟我客气,要不然老哥可不高兴!”
“一定一定,陈大人若没什么事,晚上不如去小酌几杯。”云缺邀请道。
“你一提酒我都馋得慌,最近是不行了,我现在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又是皇宫命案,又是追查红莲教,还得准备迎接草原别吉,整个天祈城的麻烦事都堆在我身上,这个月连家里的婆娘都没见到几面!过阵子估计儿子都要不认得我了!”
陈洲骅苦着脸抱怨道:“哎,还是你们提牢司好哇,不像我这督捕司,整天在外面瞎忙。”
“能者多劳嘛,陈大人是刑部的定海神针,缺了你,刑部都不转了。”云缺道。
“嘿嘿,知我者,云大人也!”陈洲骅起身告辞:“我得忙去了,改天再来找你喝酒啊!”
陈洲骅走后,云缺放心下来。
璇玉郡主嫁进王府,这辈子估计出不来了,自然找不到自己。
至于殷滔将来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云缺反而不在乎。
别看云缺现在官拜五品,又是太子伴读,他真正在乎的根本不是地位,而是那点俸禄。
至始至终,云缺都是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哪怕跟大晋皇朝闹崩,大不了躲进学宫不出来,算什么大事儿。
云缺不在关注此事,出了趟城。
来到城外之前被劫杀的茶摊处。
茶摊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四周还残留着恶战过的痕迹。
在周围找了一大圈,没有尸体。
“奇怪,被狼叼走了?”
云缺本打算给萍山君常威和瞎子收尸,毕竟并肩而战过,结果一具尸骨也没发现。
时间过了太久,已经大半个月,遗留在野外的尸体很可能被野兽甚至妖物吞食,云缺只好返回皇城。
黄昏时分。
照例给穹音带去晚饭。
云缺将今天璇玉郡主被游街的事讲述了一番,但没说自己干的。
穹音显然知道璇玉郡主是邵武国御王朱寿之女,听到消息后,两只小手狠狠的捏着,眼神冷得骇人。
御王朱寿,就是害得穹家一门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由于天牢里没有阳光暗无天日,两棵梅树上已经有花瓣开始凋零。
“傲雪寒梅不惧严寒,却难抗黑暗,梅花,不该盛放在天牢里,应该生长在天祈学宫那等光明之地。”
云缺望向阿梅,感慨道:“穹舞是你妹妹吧,她在学宫生活得不错,而你只能在天牢等死,姐妹俩容貌一样,命运却天差地别,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阿梅没说话,轻轻拾起脚边的一片花瓣,托在掌心,看得出神,柔弱的身躯亦如寒风中的梅花。
“有机会的话,我帮你逃出天牢,送你去学宫。”云缺语气凝重,目光中充满真诚。
听闻这句话,阿梅豁然仰起俏脸,目光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又充满期待的光芒,这一刻,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
云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美人,嘴角渐渐忍不住的勾起,呵呵笑道:
“逗你玩呢!我哪有本事把你弄进学宫,你这种杀人狂魔还是在天牢里住一辈子为好,真要到了学宫,还不得弄死一片。”
说完扬长而去。
阿梅愣怔了良久,眼圈渐渐发红,抿起唇,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坏蛋!!!”
愤怒又无助的骂声在天牢里传出很远,很远……
天祈学宫。
云缺在晚上去了趟演武殿,结果今天没人授课,演武殿外全是互相切磋的学子。
于是转而去了藏书楼,找出赤炎拳法,仔细看了一个时辰,将其全部记下,等白天到刑部的时候在慢慢揣摩。
回到西楼,墨老正坐在一楼大厅里品茶。
“炼尸术,修炼得如何了。”墨老无精打采的询问。
“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云缺将不懂的地方说了出来,墨老则不厌其烦的一一指点,直到半夜才结束。
“过两天给你找一具简单点的炼尸,先尝试控制,你的修炼天赋不错,用心的话,应该能学得会这道法门。”
说罢,墨老脚不沾地的飘上三楼。
云缺想了想,始终无法理解什么叫做简单点的炼尸。
尸体还有难易之分?
疑惑归疑惑,云缺对炼尸术的确上了心。
刑部和学宫两头跑,实在太折腾了,云缺现在就想弄个分身,替自己去混一份俸禄。
第二天。
天牢押入一名新囚犯。
百玉城的城守,负易。
云缺摩拳擦掌,亲自提审,他要好好审一审这个当初下令封城三天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