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白厌好像有什么心事般望向云缺,道:
“云大人,很害怕么?”
“不怕。”云缺神态自若的道:“我从小就住在坟里,害怕俩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白厌点了点头,又沉默着往前走了几十步,但脸上的神色变得愈发奇怪。
不止白厌,同行的五十名禁军高手纷纷眼神古怪的瞄着云缺,而且刻意与云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最后白厌停下脚步,好像被某种疑问困扰得实在忍不住了,望向云缺道:
“既然不怕,云大人为何扛着火炮呢。”
此时的云缺,肩头架着一门火炮,引线抓在手里,硕大的炮口比他脑袋还要大出一圈儿。
别人都手提钢刀谨慎戒备,唯独云缺扛着一门比自己还大的火炮走在最后,怎么看怎么突兀古怪。
“防身。”
云缺扛着火炮,义正言辞的道。
白厌的眼皮在狂跳。
他活了这么大,扛着火炮防身的主儿,这辈子第一次见识。
白厌无奈的点了点头。
反正人家是司天监的人,别说扛火炮进来,扛几个禁军进来当肉盾他也无话可说。
不过白厌心里有些惊讶。
惊讶着云缺的力道!
火炮为纯钢锻造,重达万斤以上,寻常的七品武夫拖着走都有点费劲,能徒手举起来的绝对没有几个,更别说扛着到处走了。
反观云缺,扛着万斤火炮,仍旧面不改色,轻松得很。
好大的力气!
白厌在心里赞了一句。
以七品修为徒手扛火炮的,云缺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其实云缺说的是实话。
的确用来防身。
司徒盼晴会法术,白厌是神箭手,两人都能对付远处的敌人,可云缺不行,真要遇到八山城守军的火炮攻击,只能当活靶子。
扛门火炮,至少能反击一二,不至于被动挨打。
队伍继续前行,推进的速度不快,但很谨慎。
第二轮火焰箭相继腾空,均为绿色,代表着暂时安全。
长街两侧开始出现民居。
每一户人家全部大门紧闭,毫无声息。
白厌停住脚步,示意手下查看街边的一处房屋。
打开院门后,屋子里根本没人,空荡荡。
云缺进屋看了一圈,发现个古怪的地方。
屋里的桌子上,摆着饭菜碗筷,看得出是一家三口。
两个大碗,一个小碗,里面都装着白饭。
饭菜早已冷掉,显然一口没吃。
家里的主人,不知去了何处。
扫了眼四周环境,云缺得出个判断。
“没有打斗,也非仓惶而逃。”
屋子里的一切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查看附近民宅。”
白厌一声令下,五十名近卫相继打开了附近十余处宅院。
无一例外,全都没人!
白厌与云缺仔细查看了一番。
与第一家一样,摆设整齐,衣物均在,就是人没了。
仿佛整个八山城的活人,在瞬间蒸发了一样。
“人呢……”
白厌紧皱双眉。
无论苏鸿山反叛,还是有其他人暗中布局,城里的百姓对他们来说是没用的,不至于将百姓抓走。
即便抓人,总得有些痕迹,可如今的状况无比诡异,没有任何打斗或者反抗的痕迹。
站在一处空荡荡的院子里,云缺抬头望向天空。
无声落下的鹅毛大雪,红得刺眼。
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红雪的落下,渐渐压在了众人的心头。
八山城的活人,或许已经都不在了,化作了漫天红雪!
“阵道气息!这座城里有人布置了法阵。”
司徒盼晴此刻出言道:“法阵很奇怪,难以察觉,层层叠叠,若隐若现。”
白厌闻言追问道:“能否判断出是何种阵法?”
“暂时看不出来,我只能感知到阵道气息的存在,很隐晦。”司徒盼晴道。
“精通法术与阵道,此人绝不会是苏鸿山。”白厌断定道。
既能破坏司徒盼晴的法术,又能在八山城布下隐晦的大阵,苏鸿山一介武夫,根本做不到。
云缺的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
红莲教!
这种诡局,红莲教最拿手了。
吱!!!
一支火焰箭忽然在不远处腾空,炸起了一团红色的火焰。
红色火焰,代表着出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