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怎么睡,现在有点发困。
哈欠刚打完,一睁眼,云缺愣住了。
云雁背上空空如也!
鱼朝消失不见!
“人呢?”
云缺探头往下方看了看。
距离地面数百丈,下面是连绵群山。
鱼朝没掉下去。
哪去了?
云缺惊讶起来。
打个哈欠,眨眼间的工夫而已,即便是挪移法术,也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况且鱼朝要陪着自己去大秦,他跑什么?
下一刻云缺心头一沉。
难不成,是巫神碑!
左手里的巫神碑,始终是一个巨大危机,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鱼朝刚才动用法力感知自己的左手,会不会触动了巫神碑,从而被吞噬……
云缺立刻回归识海。
四周空荡荡,安安静静。
“鱼公公,你在吗?”
“鱼公公,有没有残魂存留?有的话吱一声,我把你带回洛阳城,让白无缺帮你投个好胎。”
鱼朝没有踪迹,月魁懊恼的声音传了过来:
“吵死了!找鬼去别地儿找,别来打扰我睡觉!”
“你是妖魂,睡什么觉,我的识海又不是客栈……”云缺嘀咕了一句,做出笑脸道:“姐姐帮帮忙,巫神碑好像把人吸进去了。”
“我没感受到巫气出现,倒是有另一种气息在你手里起伏,应该是那条锁链。”月魁道。
“锁链?”云缺恍然道:“鱼朝难道被锁链困住!”
云缺猜测鱼朝散发的法力,应该没碰到巫神碑,而是激发了锁链,令其陷入锁链当中。
云缺为难了。
那锁链是古宝,自己一介武夫根本用不了,更别提催动。
这下怎么办?
“姐啊快想想办法,把那个太监弄出去,别出人命了。”云缺道。
“我是妖,又不是人,没有法力,你自己想办法。”月魁道。
“我是武夫,我也没有法力呀!”云缺道。
“你不是儒修么,那么大个文殿,文气无尽,什么法宝驾驭不了。”月魁道。
云缺无奈不已。
文气的确无穷无尽,关键我才九品儒修。
没办法之下,云缺只好回归本体。
月魁是妖魂,关乎古宝的驾驭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想办法。
云缺开始调动文气。
咬牙切齿,恨不得周身所有毛孔都往外挤文气。
即便如此,汇聚在左手里的法力波动微弱得令人绝望。
这么点法力,别说古宝,最下等的法器都驾驭不动。
很快云缺想到的法子。
自己给自己施法!
九品儒修虽然法力有限,但文气是无限的,我可以用法术来堆积法力!
于是云缺开始不断动用坐井观天,全部施加在左手,渐渐汇聚出庞大的法力波动。
接连动用了上千次坐井观天,云缺眼前全是星星。
文气的确无限,但施展法术不仅耗费法力,还耗费精力。
手链在这股法力的催动下,渐渐出现变化,其上流转起一层幽蓝的光泽。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铁链之下,指甲大小,隐约是鱼朝的模样,被五花大绑,正奋力挣扎。
云缺一咬牙,调动起隐于左手的雷精。
别看只是半个雷精,其威能不容小觑,立刻在掌心炸起一片精纯的雷光。
借助雷精之力,终于将鱼朝放了出来。
凭空一道电闪,鱼朝的身影出现在云缺面前。
这位鱼公公此刻狼狈不堪,
脸是黑的,头发根根直立,眉毛被烧焦了大半,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鱼朝咳嗽了半天,才好转过来。
“鱼公公没事吧?”云缺关切的问道。
鱼朝连连摆手示意无碍,不过明显与云缺拉开了一段距离。
“鱼公公,我这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沙子,帮忙给瞧瞧。”云缺想拿出从石壁上切开的那些沙子。
鱼朝扑通一声跪下来,眼泪长流的道:
“殿下!您就饶过老奴吧!”
鱼朝已经快绝望了。
这还没出大唐地界呢,自己差点被那条恐怖的锁链给绞杀掉,想一想还有好几天的路程,鱼朝是欲哭无泪。
云雁翱翔于蓝天,渐渐飞出大唐。
一天之后,云缺眼前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致。
地面变得灰蒙蒙。
并非雾气弥漫,而是土,一望无际的灰土!
几乎没有任何绿色。
山是土山,河是泥河,到处能看到遮天蔽日的沙尘。
结合路程与云州地图,云缺判断出此地,就是偶尔能出产糖沙的冒土国。
控制云雁降低了高度,云缺观察着地面。
一路上没看到城镇,都是一些村庄,矮矮的土房。
云缺本想找个大城之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买些糖沙带去大秦。
当赘婿肯定没什么自由可言,没事儿的时候研制一番炮弹也好。
大城没看到,先看到了打斗。
一处村庄正在被一群军兵屠杀,地面上全是尸体,足有上百具,男女老少都有。
云缺立刻锁起眉峰。
杀人,不足为奇。
像冒土国这种贫瘠之地,注定征战不断。
可是连孩子都击杀,那不是人的所为,而是妖邪才能做出来的事!
在村子的边缘地带,一个女人背着一个几岁大的娃娃,正在狂奔逃命,她身后是十几名手持利刃的追兵。
云缺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飞身跃起,跳下云雁。
“殿下要去何处!”鱼朝惊呼道。
下坠途中,云缺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漆黑的妖刀,冷冽道:
“去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