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骂声,当然不能说出来,云缺在脑子里快速思索对策。
来硬的,秦皇不吃这套,那只能来软的了。
马至远冷笑了一声,背着手又道:
“唐太子遁入空门,想必与佛有缘,将来定是高僧,陛下特意赐下法号无能,太子殿下,好生修佛罢。”
云缺眼角一抽。
法号无能?
无能法师?
还不如智杖呢!
智杖法师只是侮辱我的头脑,无能法师是在侮辱我的身体!
短短的瞬间而已,秦皇的祖宗十八代又被云缺从上到下问候了一遍。
好汉不吃眼前亏,云缺跳下床榻,大步来到牢门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马至远站在原地,面带冷笑,等着看云缺如何被气得暴跳如雷,如何抓狂。
被云缺几次三番的羞辱,马至远都快生出心魔了,昨晚上他是一宿没睡,一闭眼睛就是粪山尿海扑面而来。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马至远水米未沾。
他怕吃点东西,自己忍不住先吐出来。
身为御史大夫,马至远的定力绝对不俗,他当年从云端跌入谷底,又能一步步爬上来,心智堪称坚毅,如今才能做到如此高位,早已练就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场面,马至远这辈子就没想象过,那已经不是泰山了,而是实实在在的粪山!
泰山崩,马至远可以面色不改。
粪山崩,马至远实在受不了,根本扛不住。
此时见到云缺的凄惨模样,马至远心里甭提多解气,心说让你狂!胆敢与丞相作对,已经犯了大忌,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你还敢跟陛下作对,简直自取其辱!
正等着看云缺出丑呢,马至远忽然听到唐太子语气温和的开口。
“有劳御史大夫回去禀告陛下,就说本宫已经想开了,立刻还俗,本宫在此立誓,这辈子只做驸马,不当和尚!”
马至远的目光有些呆滞,微微张着嘴,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的不屈不挠呢?
刚才的桀骜不驯呢?
刚才的一生行事无愧于心呢?
刚才的看破红尘四大皆空呢!
这才一顿饭的工夫而已,就还俗了?
当了一顿饭的和尚,你在这玩呢!
马至远气得浑身开始颤抖,指着牢房里的唐太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被人戏耍的感觉,马至远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
他是御史大夫,满朝文武,他头顶上只有丞相与太尉两人。
谁敢耍他!
可偏偏现在马至远觉得,他这个御史大夫的头上又多了一位,就是眼前的唐太子。
丞相最不济也就敲打一番,太尉最不济骂上两句,马至远都能忍,谁让那二位官职太高,辈分太老。
可唐太子这根本不是敲打也不是谩骂,而是跳在他头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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