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成!哪能当你的玉佩。”霍二淮摆手。惜儿也是为了家计,哪里就要用她的贴身玉佩去当。
而且,万一她那恶亲戚在找她,发现了怎么办。养了惜儿和念儿这么久,他可舍不得。
杨氏也按住她的手:“放心,咱家里还有二两银子,到时如果不够,娘还有一对陪嫁的镯子。”
“谢谢娘,谢谢爹。”
“嗐,一家人,不说那见外的话。”
于是一家人便说好了,拿二两银子当收蟹的本钱,这生意便试着做做看。
商议好后,杨氏便推她进船舱休息:“你和你舅舅到舱里看念儿,我和你爹今天把船再划远些,多捞几网,下晌再去水草茂密处,看能否捞些螃蟹,也好多卖几个钱。”
“嗯。”霍惜应声进了船舱。
船舱里,霍念还在睡,杨福拉了她问:“惜儿,咱万一收了卖不掉怎么办?你是不是找到买家了?”
霍惜摇头。
啊?没找到买家,就敢收螃蟹?万一大家伙都给他们送来,他们要拿去卖给谁?再拿到街市上卖?收购价都高了市价一成,这是赔本赚吆喝啊。
杨福愁的直挠额。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万一卖不掉,天天吃天天吃,就跟那永远吃不完的小鱼干一样。
杨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霍惜只知道这个生意能做,但其实心里也没底。
她知道节庆产品,需求量会在节庆前有一个井喷。只要找准门路,京师住了百万人口,不怕卖不出去。而只要卖出去了,就有钱进口袋。
这年头都是坐商,开个铺子摆个小摊,等着人上门。顶多就是吆喝几声。上门推销极少。
一般生产的不管销售,管销售的没有能力生产,打渔的也一样。嘴皮子好的,捞的渔获不如别人。渔获捞得多的,偏偏笨嘴拙舌,卖的钱还不如别人多。
现在霍惜要做中间商,源头的货品有了,但市场在哪?
外城人虽多,但消费市场远不如内城。
而内城,她要去吗?
当天霍惜没有跟着去捕鱼,她拉着杨福进了城。
乔装改扮一番,问杨福:“怎样?”
杨福嘴巴张得老大,拿过霍惜的手来回翻看。这是双什么手?经过这么一通改扮,别说女娃了,就是他姐他姐夫站在面前,都认不出这黑小子是他家惜儿。
“惜儿,你是这个!”杨福朝霍惜竖了竖大拇指。
霍惜笑了笑,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拉着杨福就在内城居民聚集区到处逛。
东边靠近皇城,那是世家大族所居之地,西边是富贵商贾人家。东西两边,霍惜都不去。
这些人有钱,但不是她要推销的对象。这些人家大多都有庄子,吃食菜蔬都会按时给府里供应,而没庄子的府里也大多有固定的采购渠道。
只拉了杨福往内城的南北向走。
如今新朝初立,京里忽然涌进很多新贵,而攀附这些新贵生活的旁支庶支,姻亲故旧只怕不少。这些人家一时半会只怕没买到合适的庄子,没有门路,两眼一摸黑。
重阳节近,哪里都要应酬,想在京里站稳脚跟,就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别人有的,自家要没有,掉面。
而另外无枝无蔓的小富人家,单枪匹马,想在内城混,不说要借节庆攀附权贵,应酬吃席,只说自家食用,也缺不了螃蟹。
哪怕应个景呢。
杨福对霍惜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她如回自家般轻松地在里弄胡同里穿梭,游刃有余地与各家管事打交道,面色不改地给各看门小厮塞铜板塞好处,一贫穷渔家黑小子,大大方方与官宦富贾人家打交道。
杨福一颗心砰砰直跳,好半晌才去了怯。
只半天功夫,霍惜就拿下了七八家订单,数量还不少。
“擦一擦,口水要掉下来了。”
杨福这才合上嘴巴,看向霍惜的一双眼里满是小星星,“惜儿,你怎么懂这么多的?你不害怕?”
怕?有什么好怕的。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生意不成罢了。还能打她还是怎样?
霍惜前世刚参加工作,干的就是销售的活,扫了两年楼,才渐渐打开了局面。嘴皮子也利索了,面皮也练得如城墙厚。每天不吃几回闭门羹,不被人拒绝被人骂,都觉得不正常。
这些不过都是成功路上的历练罢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没有,一切都是空。
到落日前,舅甥俩人就接了三十来家螃蟹的订单,还有不少人家需要菊花,但霍惜只答应帮忙找找看。
这年头养殖业,种植业都不成规模,有需要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搜罗,一般小门小户,是绝计没有那个功夫和精力的。
菊花单子,霍惜知道有几家大户的庄子上有种,但人家卖不卖给她,难说。她准备让她爹去问问看,若能买到一些,也能运到京师赚个差价。
但如此一来,家里的钱就真不够用了。
她身上的玉佩不能典当,娘的陪嫁也不能卖,那收货的钱从哪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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