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俨叹了口气,祖父和嗣父的一番苦心,我撑得艰难。盯着西南这块肥肉的人不少。
“叔父没有祖父和父亲的手段,君家在西南又是当地的大世族,盘根错节,又与当地的土司几十年通婚,叔父还要倚仗君氏一族。与当地土司,各民族交好,也是陛下的意思。”
“话虽如此,但这几年陛下往西南云南频频动作,也是防着我穆家做大。一方面让我家与皇室联姻,施恩倚重,却又处处堤防……”
“四叔,禁言。”
穆昕四下看了看,悄声道:“四叔懂。俨儿,你……没想到你这条路走得这么难。放心,四叔会支持你的。这事我会叮嘱公主的。若是她被召入宫叙话,咱昨晚遇到的只是掠人钱财的水贼。”
“嗯。”
一行人进了镇,会合了先行到镇上的耿氏、穆望等人,略做休整,又重新走上陆路,回京。
霍家这边,霍二淮杨福等人一夜没睡,船上有公主一家人,他们都去了穆俨坐来的快舟上守了一夜。
如今也不打算休整,还是想快些回京,生怕路上还会遇到什么事。
霍惜便让他们进去睡,自己到船尾摇起了橹板。
霍念在船尾端着吃食一边吃,一边喂她一口,在船尾陪她。缠着霍惜讲了蒙求上的一个又一个人物典故。
把霍惜都给问懵了:“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把为什么都记下,下次姐姐给你找一位先生,好好回答给你听。”
也不知外祖一家如何了,若是外祖还活着,以后可以跟外祖通信来往,让外祖指点念儿功课必是极好的。
“姐姐,回京后,我真的要进学堂了吗?可不可以不去?我喜欢跟爹娘在船上打渔。”
皮小子抱着装着吃食的碗,蔫答答的,一听要进学,就没了精神头。
“进学读书也可以打渔啊,你学得本事了,想做什么不成?打渔也是要会看秤星,会算账的,你不是说打渔挣了钱,就买好多田地,然后请人来种,你和娘下乡收租子吗?”
“若不读书,连佃户交给你多少租子你都数不明白,跟佃户要签契约,你若看不懂,被人骗了怎么办?那咱家的租子还能收回来吗?”
皮小子眨巴着眼睛,那可不行。打渔得了钱就是要买地的,买地然后收租子,被人骗可不行。
“那要读多少年的书?”
“读到你觉得行了,比别人有本事了,就来跟姐姐说你不读了。”
“行。那我去学堂。”
“对嘛,这样才乖。你看那个穆玠比你还小一岁多,人家就已经认字会写大字了。”
“我也认字,也会写大字啊。”
“人家都会背整本的三字经了,你会吗?”
皮小子瞬间就蔫了:“那是我没进学堂,我要是进了学堂,也会背的。”
“对。咱念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比穆玠那个小子还不如,那是万万不行的。”
“嗯,那是万万不行的!”拍着胸膛,被姐姐忽悠得激起了一身的胜负欲。
过了一会,又抬头问:“那我进了学堂还能跟爹娘去打渔不?”
臭小子,就知道打渔。
“能啊,学堂也不是天天都上课的,十天一休沐,不上课的日子不就可以和爹娘打渔了吗?”
“那行,那我就上学堂先学点本事吧。我要做渔家最聪明的孩子,谁都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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