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县朱知县也和三嫂的娘家有亲,这样我们才走动,老爷才会和三嫂的弟弟一起买卖漕粮。我处处顺着三嫂的意思,就是想要攀着三嫂的娘家,将来让婉如嫁得好些,老爷也能有个前程,可……我们如今都已经落得这样的地步,”寿氏抬起脸看张氏,“三嫂就说句话,给我们条活路走吧!”
姚宜闻惊诧地看着张氏,张氏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六弟妹你为了给自己脱罪就怪在我身上,这是疯了不成?这些年我在姚家怎么样,老爷心里清楚,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说,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谁又有什么好处?”
“我母亲在哪里?”是承章的声音。
张氏不说话,静静地等着承章、承显进屋,她就是要让寿氏知道,别在这时候昏了头,免得让承章、承显没有了依靠。
跪在地上的寿氏也向门口看着。
承章先冲进来,看到寿氏立即扑倒寿氏怀里,“母亲这是怎么了?您快起来,”发现拉扯不起寿氏,这才慌乱地去看姚宜闻,“三伯,三伯,我母亲怎么了。”
紧接着是承显的脚步声,张氏想要转身将承显拦住,柔声劝说承显几句,却发现承显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只穿了半新不旧的藕色袄裙的婉宁。
婉宁跟着承章、承显一起过来,后面还有惊慌失措的姚婉如。
姚婉如穿着绿色的褙子,外面是粉色蜀锦氅衣,打扮得整整齐齐。
寿氏看着女儿、儿子,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婉宁,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沈氏走了之后,被送到族里的婉宁过得是什么日子。
老爷被关在大牢,她也没有亏着婉如和承章、承显,不管是新旧秋冬的衣服都备好了,早早就上了身,婉宁呢?身边没有长辈给她操持,虽然有大伯护着她,毕竟是个男人,哪里有女人仔细,她经常看到婉宁穿得比谁都单薄。
婉宁身上穿的那袄裙,还是用给婉如做衣服时剩下的料子做的。
如果她出了事,要将子女托付给谁?老太爷还是张氏。
见识过了老太爷对亲生孙女的狠心,张氏的手段,她怎么能放心。
这次婉宁不过是出个门还遇到危险,这还是在三哥的眼皮底下,生父在还是这样,如果父母都不在身边会怎么样?
所以为了孩子,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能离开他们。
“我知道老爷的罪名小不了。”寿氏道,“显德二年,建宁府倒卖漕粮。提调部粮官、押解漕粮的官员都处了死罪,先皇在位时也有这样的情形,最好的也是充军、流放,就算是降一等处罚,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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