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桂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问:“听见什么?”
“孩子在哭。”
邵桂兰仔细听了一阵,“没有。”
这地窖里,闷沉沉的,头顶的石块一旦盖上,就完全与世隔绝了。
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邵桂兰咬着牙,“虞锦棠,等我出去,一定撕了她。”
许朝颜没有跟她同仇敌忾,黑暗中一阵摸索,点亮了最后一根蜡烛,然后坐到角落里,继续用勺子挖着那面墙。
她的双手,已经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手背上全是伤口。指甲也被磨平了。
邵桂兰记得,许朝颜以前那双手挺好看的,可是现在却变得跟八十岁老人的手一扬粗糙了。
她咬了咬牙,也坐过去,没有勺子,就用手一点一点的挖。
许朝颜见状,停了下来,将勺子递了过去。
“我不用。”邵桂兰说。
可许朝颜还是把勺子塞进了她手里,然后自己用手挖。
邵桂兰愣了愣,心底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她看着许朝颜,眼底竟不自觉的有些酸涩。
……
苏家小公主的满月酒,在三天后举行。
事无巨细,全都是苏御亲手安排。
连女儿早上,下午,和晚上的衣服鞋子,都是他安排好了的。
上午的时候,方覃来过一趟。
自从许朝颜生了孩子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给吴妈打电话,吴妈也只说暂时不用他过来。
方覃左思右想,始终放心不下,带上医药箱过来了。
吴妈看见他,很是恼火,“都说了不用来不用来,你怎么还来?要是让太太知道了,你我都有麻烦!”
说着,吴妈将他往外推,顺手带上房门。
可方覃却忽然伸手,于是在铁门关上的时候,方覃的手被狠狠的夹到了。
方覃疼的脸色都变了。
吴妈也是一愣,松开门道:“方医生,你这是何苦啊?”
方覃顾不得手上的疼痛,飞快的打手势:“我想看看她。”
吴妈皱眉:“不行!”
方覃:“为什么?”
“她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方覃:“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
吴妈:“这个你不用看,我就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好的很,所以不用你来看。你还是快走吧,别在这待着了。”
吴妈说完,彻底将门关上,转身走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可方覃却没走,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眼看天黑下来,苏家前院的灯火亮起来,宾朋满堂,很是热闹。
而方覃所在的后门,却是一片冷清寂静,没什么人经过。
因为“许朝颜”和虞锦棠的交情,又因为“许朝颜”现在还是苏御女儿的干妈,且她现在不便出门,所以宋家还是来了人参加这场满月宴的。
其他人都没时间,只有宋母和宋玥有。
本来宋玥不想来的,可是又担心宋母一个人,于是也就不情不愿的来了。
到了之后,宋母就跟其他贵妇人聊天了。
宋玥闲的无聊,四处转了转,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苏家后门。
和前门相比,后门简直冷清至极。
一个人也看不见,还有些黑。
宋玥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觉得这边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她提着裙摆转身要原路返回,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扭头看去,就发现几步开外的墙角处,一个人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