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小娃儿的谷雨也没忍住笑,白露这欢脱的性子,没有因为当了娘而有所改变,听到夫人提及,还要秘密进京他也吃了一惊。
毕竟小陆儿的爹适合许人也?如若他能陪着白露成长,这辈子他怕是没机会沾到白露的裙角。
如今抱着娃儿来到面见岳丈,扯着白露恭谨揖礼后,心里多少有几分先斩后奏的忐忑,脸上笑意有掩不去的尴尬和紧张。
“白露二十好几了还想跟着娧丫头到处闲晃,也没机会问过你的意思,我那儿媳自作主张的给她择了谷雨作为夫婿,你现在可以看看满不满意。”颜笙瞅着小娃娃笑得开心,眉眼里也尽是春风如沐般的柔和笑意。
“老夫人这话说得,只要老路儿看了不满意,我能换夫婿?”白露偏头不解的回望,眼底还沾染了些许...兴奋?
谷雨:……
被躲了一次婚的男人,又被至爱的妻子这样问,心里郁闷得可以了,怀里的娃儿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心情,似懂非懂地捧着五官立体的脸蛋吧唧一声。
“娘不要,我疼...爹爹。”
众人:……
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娃儿,也懂得谷雨的家庭地位堪虞?白露粗枝大叶的性子,关上门来能这么悍?谷雨能攀上二十四节气的名号,这功夫底子也不错啊!
多半是让着白露吧?
听得被自家小崽子出卖,白露气不打一处来地想小家伙后脑瓜子,说时迟那时快,一抹快得连谷雨也来不及闪躲的身影,迅即抱下小娃儿躲过掌劲,没注意到一家三口眼底全绽着毫不遮掩的崇拜。
“小娃儿的头打不得。”陆淮眼底的苛责没在一家三口投来的仰慕里,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老陆儿,真的是老陆儿。”白露兴奋不过顷刻,取而代之的便是涌上心头的伤心,眼眶子涌上泪光,埋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身为裴家暗卫的第一把交椅,返回北雍途中,还得立秋随后留下踪迹供给东越暗探,没点独创的路子?
方才为了救下小娃儿,用的不正是陆淮独创的迷影步!
白露幼时爱哭不易哄骗,陆淮总以迷影步抱着她跑上跑下的哄骗,母亲总是气得追在后头阻止。
本来还抱着半信半疑前来,为何需要如此隐密相认?在廊下听得老门主的嘱托也能理解此行不易。
在她人生里缺席了十数年的父亲,在此时突然出现又要离去了?
白露直觉双腿一阵无力,木然地瘫坐在父亲面前,抓着劲装衣襬,即便想假装不在乎,也止不住泪水缓缓滑落,失而复得又要再失去,叫她情何以堪?
她明白大局为重,却仍忍不住哽咽埋怨道:“老陆儿,你坏死了,没把娘亲好好地从东越带回来的罪责,我先记在墙上。”
抹着仿佛掉不完的眼泪,白露抬起泪眼凝望着陆淮泛红的眼眶,命令道:“这次如果你也没把姑娘安全地带回来,小陆儿真不认你了。”
谷芎
嘴上说不认,实际上手里揣得比什么都紧,她明白父亲的重责,自然不会阻挠他的离去,心里不断祈求着能够再贪恋父亲的温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