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一拜,“大人,那并不是长喜!长喜的耳后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奴婢年幼时常常因此取笑他生来就该是个女子!两年前那最后一面,奴婢也看到了那颗小痣!”
刺杀,铁牌,长喜,太监,伤口,红痣,甚至是侍剑……
为什么会有这块铁牌,为什么会有一个新的太监,又为什么这二者会混为一谈?
一场高调的刺杀,故意暴露的铁牌,引出了长喜,重新回到现场查验,发现这个新太监……
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祸水东引?坐收渔利?还是故布疑阵?
在这整件事情中,侍剑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无辜被牵扯的可怜人?失去朋友的伤心人?还是明知一切故意为之的下棋人?
“真是好手段!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这京都竟然还有这样有趣的人,看来未来的日子里注定不会无聊啊!”沈毕之轻笑出声,但因为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沈毕之突然抬头,一挥手,“走吧,回府。”
“诺!”“诺!”另外的两个人站在秋夜的风口里看着她沉思了这么久,听到她说回府,立刻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便是连声音也雀跃了几分。
临上马车前,沈毕之突然转过头来,说道,“对了,这身衣服是蔷薇特地为我准备的,今儿个弄成了这样,她看见了定然又会埋怨我浪费衣料。回府之后,悄悄派个人去寻个布庄的管事来,兴许还能补救一二!”
“诺!”马夫应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这种出府请人的活计自然不能交给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而眼下,这里除了侍剑就只有马夫和沈毕之两个人。
沈毕之是主子,哪有主子自己去请人的道理?
故而,这件事不管怎么算,都是该有马夫去办的。
索性,马夫也就直接应下,不再推脱。
马车重新行驶在大街上,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急切,四平八稳。
等到沈府的马车离开之后,有人从巷尾走了出来。
来人罩了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斗篷,从头到脚都笼在斗篷下的阴影里。
“那,就是沈毕之吗?”他抬了抬手,露出一截靛蓝色滚金边的衣袖,华贵的锦缎上绣的是桃花,金色的桃花。
那个人的声音清新中带了点慵懒,就像是把阳光和微风都放在一起的夏天,让人很舒服,却又不会被忽视。
“回禀少主,那个人正是最近京都风头正盛的西厂厂督沈毕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只能看到是一个一身黑的男人。而他,直接单膝跪到了斗篷男人的脚下。
“沈毕之啊?算一算,我知道你也已经一年多了,不过你别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斗篷男人朗声笑道,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再度神秘消失。就像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融进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