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少主只管耐心等候就是。”王大贵应道。
“切勿打草惊蛇!”那人又吩咐道。
“诺!”王大贵打算点头,突然想起那人看不见,低下的头就又抬了起来,“主上此番派少主前来,所为何事?”
“义父让我问问,他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那人抄起桌上的银钩子,挑了挑燃着的油灯灯芯。
“主上吩咐之事,属下自当竭尽全力!”王大贵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倒像是有些心虚。
“是吗?”那人拉长了尾音,“王掌柜,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义父的手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管事的,那件事也不是只有你王掌柜一个人能办的到,做什么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欺上瞒下的下场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王大贵这下子从单膝变成了双膝跪地,边磕头边说,“属下对主上不敢有二心,实在是任务……任务太过艰难……求主上和少主饶过属下这一次吧……属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眼下时局混乱,正是用人之际,求少主再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果然,不逼你一次,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那人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突然话峰一转,说道,“不过,你也得记得,时局混乱、用人之际这样的借口用过一次也就是了,次数多了就不灵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到底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毕竟,义父的手底下,可不养无用之人!”
王大贵磕头如捣蒜,说道,“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多谢少主不杀之恩!”他额头上还有之前在沈毕之那里留下的伤口,只用白色棉纱简单包着,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血已经渗透了棉纱,糊了他大半张脸,他也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那人终于开了口,“行了。大半夜的,旁人都睡了,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诺!”王大贵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他也不必再磕头,但他也明白这种安逸不过是暂时的,所以也不敢起来,就那么双膝着地跪着。
良久,那人又说,“你且回去吧。”
“属下告退!”王大贵说完就离开了,还不忘带上了门。
那人起身去闩门,一室灯光如豆,却越发显得他那张脸轮廓分明、五官俊朗,越发显得他这个人风光霁月、英伟不凡。
他提笔在书案前写信:义父在上,见信如唔。如今儿远在京都,与您相隔千里,每每念及义父旧疾,常懊悔不能于您身边侍奉。然,您所交代之事过于重要,儿一时无法脱身。儿已与京中诸位管事谋面,一应任务也已示下。据查,王大贵此人欺上瞒下,多年来尸位素餐。儿深觉其难堪大任,但念其曾与义父您共事多年,并未深究。但,此事事关重大,儿思虑再三,欲亲自出手,望您应允,勿怪。另,据王大贵所言,美人图已有人来寻,姓沈,字毕之,不知是否是义父所言之人。儿已下令彻查其底细,消息不日即将送达,义父勿急。望义父保重身体。儿,子都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