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似乎很快他又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是谁,连忙甩袍就欲跪下去,“属下僭越,请大人责罚!”
这么多人在场,他若真的跪了下去,难免不大好看,沈毕之伸手扶住他,“原就是我的不对,不该拿此事同你开玩笑的。”
姜斯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抽回了胳膊,站的稍远了一些,敛了眉眼,“属下不敢!”
沈毕之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尚不知女儿现今如何的吕继宏。
见吕继宏还强颜欢笑地同各位大人说着话,嘴角便勾出了一抹轻笑,“想来,坊间传闻也有不尽不实之处!”
然后,又压着嗓子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吕凤歌我曾有幸见过一面,呵气如兰,淡雅如菊,已是‘素静清雅若出尘,翩翩佳人难再得’的典范。那吕燕语当初可以吸引二皇子的目光,如今又得了那些个采花贼人的眼,却不知道又该是怎样的风流之姿?”
姜斯心说:恐怕这天下再大也没有哪家的良家姑娘会以被采花贼盯上为荣!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副认真听着的模样。
沈毕之却继续说,“等此事平息了,我可得亲自去一趟吕府,吕尚书能把这样的美人藏的严严实实的,也是本事。咱们府上一个两个三个的,个个都是美人,我可得学个一招半式的,藏个严实!”
大人,您这是要往吕大人伤口上撒盐啊!这一下子折尽了两个女儿,本来就已经丢尽了颜面,您若是再上门一闹,怕是那位吕大人都没脸在京都为官了!姜斯忍不住在心中诽议了几句。
沈毕之倒是没有丝毫自觉,转身就问起了旁的事情,“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尚未查清……”姜斯说到这里,生怕沈毕之生气,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晚间大人回府,一切自见分晓!”
“也好。”沈毕之倒是并没有计较什么,反而含笑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来日方长。这戏,咱们总得一场一场的看不是?”
姜斯点头称是。
沈毕之又道,“你就别在这看戏了!去一趟锦食堂,包几包点心回来……恩……云片糕,太师糕,玫瑰酥……对,妹妹最喜欢玫瑰酥,你去的时候顺便把妹妹接回去!”
那可是三皇子啊!青天白日的,属下总不能提刀砍了他吧?要不……属下晚上偷偷摸过去,往他们府上所有的水井里面都撒上巴豆粉?
沈毕之又说,“你到了那里,就说是二皇子府上出了事,我担心她的安危!”
“若是三皇子强留……呢?”姜斯试探地问道。
沈毕之却像是全不在意,随口说道,“他终归还是个皇子,你可是平头百姓。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弱你有理!事情闹大了,于他无益。”
说完,便挥了挥手,又往之前的地方走去。
姜斯不知道沈毕之具体的安排是什么,也不知道沈毕之心中有怎样的谋划,但是这些个事情加在一起,一桩桩,一件件,一个接着一个的爆发,还是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他直觉沈毕之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而在这一盘棋里,没有下棋的手,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沈毕之自己!
想到这里,姜斯惊出了一身冷汗,摇了摇头,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