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觉得不妥,靖远侯府曾经伴随先帝征战,如今怎么能把他家的女儿送出去和亲呢?难道王爷就不怕那姑娘被生吞活剥了吗?”太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哀怨愤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南怀风眯着眼睛看向太后身后的方向,见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垂眸轻点着扶椅。
“我竟不知太后如此关心朝政。”江子渔慢悠悠的走进来,冷眼瞥了一眼太后,径直往上走。
江茂见到自己的小女儿在这个时候出现,满是怒意:“后宫不得干政,你来这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江子渔走到江茂身旁脚步一顿,笑意中带着几抹嘲讽:“后宫不得干政,那太后在这又算什么呢?况且退不退下,也得问王爷的意思。”
南怀风眼中笑意对着她招了招手,起身将椅子让给她坐,自己则是站在了百官面前。
“今日只论和亲,既然太后和爱妃都来了,那正好一起探讨探讨。”南怀风话是这么说,可却不动声色的给了江子渔一个眼色。
江子渔瞬间了然,依靠在扶椅上,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商讨的?这又不是在街市上买菜,由得你们想要谁和亲就要和亲,难不成都想造反吗?”
“好一个狐媚惑主的妖孽,历代以来文官谏言皆是直言不讳,到你嘴里竟给众人扣了谋逆的帽子,你是何居心?”一位年长的文官指着江子渔满是怒气,江子渔垂眸看着他,眼神很是冰冷。
“文官谏言这四个字可不是让你们拿来包藏私心的,既然你们这些大臣这么不愿意赵莹莹出嫁,那就从你们反对的家里面选一位适龄的女子替她好了。”
南怀风居高临下的看着百官,也看着太后,问道:“太后意下如何?”
瑞王皱着眉头开口想要说话,江子渔忽然出声打断:“不过是个和亲,选谁不是选?既是要反对,也该是靖远侯府来朝上当面和王爷对峙,各位怎的就这么急着为旁人出头?”
“呵,王爷宠爱王妃理所当然,可王妃如此没有规矩,不懂尊卑目中无人藐视文臣言官,有些过分了。”说话的是另一位年老的人,身姿挺拔目光锐利,眼底的浑浊并未掩盖那几许功利。南怀风皱眉看向他有些为难,这说话的是太后的父亲,魏老国公。
南怀风思量了片刻,总不好在这样的场合护不住江子渔,否则以后还不任旁人欺负了?于是正了正神色说道:“皇考宠爱太后尚且不过分,何况我家子渔可是正妻,有何过分之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这三年来太后又干预了多少?比起太后,子渔要更加的名正言顺吧?”
太后紧紧的握着拳头,南怀风这是当众将她的脸踩到了地上,她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她名不正言不顺。
“如此狂悖藐视朝堂的女子,王爷该休了她才是,否则传出去大楚的禁王妃是个目中无人的女子,可有损王爷清誉啊。”魏老国公眸子一沉,他对着外面的御林军招了招手,无视南怀风直接下令道:“还不将扰乱朝堂的人带下去?”
江子渔眸光冷冽,天蚕丝随时准备着取人性命。南怀风挡在她身前,气势全开冷冷的看着魏老国公,低沉又带着威严的问道:“魏老国公是要跟本王比兵力么?”
先帝当初给了魏老国公一部分调兵的权利,就是因为宠爱太后,怕他死后两个儿子对太后对魏家不利,也是为着让他们能分庭抗礼。可先帝没有想到南怀风在边关许久名声远扬,新帝登基更是准他组建自己的兵马。比兵力,南怀风从来都不怕谁。
魏老国公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南怀风会这么护着这位江家出来的小庶女。
“本王倒要查个仔细,究竟是谁将前朝之事告知后宫,尚未下朝太后便知和亲人选,若说无人通信本王是断然不信。今天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南怀风眼中带着几分怒意,瑞王此刻已然慌了神,南怀风怎么会用如此激进的方式?按理说他该忌惮外公的势力才是,此刻若是查,手脚还未处理干净,定是会被查出来了。
瑞王眼神瞥向了旁边的魏老国公,老国公心念一转,决定这次先松个口:“老臣以为今日事不宜闹大,不过是个和亲的人选,王爷若是定下了便下旨吧,免得让北夷的人得到了风声,趁机作乱看我大楚笑话。”
魏老国公给了台阶,南怀风不会不下,他刚刚那番话就是为了逼迫他们同意和亲的人选,果然这种釜底抽薪的法子更适合对付太后一党。
他侧眸看向漫不经心坐在椅子里的江子渔,眼中带着些许笑意。江子渔的杀心会为他而收敛,这足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