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容贵妃从堆积如山的账本里,抽出了六页纸。
姜娴眼尖地发现,那是自己提出来的活页本。
姜娴:“你之前不是很嫌弃我么?”
容贵妃:“现在也很嫌弃。”
她把这六页发给六个宫女,不一会儿,便领了六个面色发白的宫人进来。一出门,双膝就发软跪下,额头抵着地面。
“本宫点了十個人去小选当日当值,递上来的名单换了一个人,说是原来那个生病了,本宫去查,却是你收了好处,把本宫要的人弄下来,换了他的人上去,”容贵妃一顿,问:“二十板子赏下去了么?”
秋云回话:“赏了二十板子。”
“你收了他多少银子?”
那太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雷:“奴才没收银子,他是奴才的干儿子,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求娘娘饶了奴才这遭吧。”请贵妃饶过自己,却没提干儿子。
能成为他的干儿子,想必是花了不少钱财的。
他只字不提这一点内情,想勾起贵妃娘娘一点同情。
——在贵妃差事上偷奸耍滑,和妄求她同情心泛滥,由此两点可见,他是真的不了解贵妃。
“子债父还,连本带利,赏四十板子。”
容贵妃收回视线,看向下个人。
太监惨白着脸,还没来得及求饶,已经有身旁力壮的太监候在一旁,将他捂嘴压制住拖了下去。这原是再普通不过的训诫宫人日常,容贵妃却顿了顿,问姜娴:“可是想替他求情?”
四十板子打下去,跟打到死也没分别了。
顾嫔进宫有一段时日,但宫中没出过特别血腥的事儿,贵妃想她可能会受不住。
“想,忍住了。”
姜娴做不到封建社会的无情。
各人有各人的命,在这地方,她尚且是泥菩萨,哪能真的见一个救一个。像枕秋眠夏,她俩是倚竹轩的宫女,遇了事,姜娴会想着自己的身份更贵重,宁愿用自身去挡刀,也省得她们被当作炮灰。可是贵妃要管理宫人,她……不能干扰上级做事。
她若是出口求情,贵妃是很可能给她这个脸面。
但传了出去,贵妃要怎么做事?
所以姜娴忍住了。
话虽如此,容贵妃还是看出了顾嫔非常不适。
“后宫里,和宫外有关的事情都非常谨慎,小选当天人多口杂,本宫选的当值宫人都是特别规矩嘴严的。这个丁大海为了将干儿子塞进列,半夜使坏摸黑泼水,冻坏了那个没有背景的太监,那太监在安乐堂摆了两天就不成事了,才捅到本宫面前来,”
作为古代原住民,贵妃的确不心疼一两条人命。
只是她心里有明确的,黑白分明的尺,每句出自她口的命令是她尊严和权力的延伸,受不得丁点冒犯。受寒病死在安乐堂的小太监,是她选中的人,即使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朵花,也得全须全尾地交到她面前来,少一块花瓣,经手的每一个宫人都得严查,哪怕是捧过花盆,花房当值,又或是单纯当跑腿的小太监,也得到她面前来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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