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金秋,轻风起,赤鸦徘徊在云间,天气晴和舒适。
慈安宫殿中众人言笑晏晏。
内命妇们都在殿内就席了,宫人内侍们秩序井然地引导着外命妇们拜见太后。
太后坐在主位上,
她将大皇子抱在膝上逗弄着,
大皇子的养母石良人则侍立在她身后,眼神紧紧地追随着年幼的大皇子。
下首是皇后沈柠月,
紧连着的是揽着大公主的懿贵妃孟吴越。
帝姑晋国大长公主秦曼领着她豆蔻年华的孙女坐在懿贵妃母女的对席。
殿中依照着贵贱亲疏,比邻坐下。
“曼娘的孙女都这般大了,生得真俊俏啊,可相看了人家?
你们看看,老身与曼娘都是一辈的人,
曼娘的幺孙女都快要及笄了,
再看看老身的大孙们!”
吕太后先是望向帝姑晋国大长公主秦曼身侧的小姑娘,眼中露出了些许赞叹的神采,
又看了看孟吴越身旁的还没换牙的大孙女秦荣禄,怀中咿呀咿呀的挥舞着藕臂的大孙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妾的两个儿子都过了而立之年好些年了,就没自立起来过,
文不成、武不就,
是京中人人都嫌弃的老纨绔,整日整日的在外边胡混,
早生有何用?
妾对他们是彻底没了封侯拜相的念想了,
生了孙子,两个老纨绔带着一群小纨绔,天天不着四六的玩闹,
妾一见了他们就心烦,
好不容易,老二媳妇老蚌怀珠,才给妾生了一个懂事的孙女,
上门求相看的,有一个算一个,妾都得给他们轰出去,
妾就这么一个孙女,金尊玉贵的,
妾现在啊!是看他们哪家都不顺眼,
是真舍不得将宝贝孙女许给别的人家。”
晋国大长公主秦曼将孙女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面色柔和地感慨道。
秦曼虽然穿着的是去年缝制的锦绣宫装,满头珠翠却也尽显帝姑独一份的深厚底蕴。
大雍的太祖皇帝,就是公主之子起的势打的天下,
秦曼作为太祖的嫡长女,她的儿子,说一千道一万,都不能出头,就只能一直傻着。
晋国大长公主府第四代,秦曼的曾孙在今年的年初出生了,
她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她放任的结果,没法指望,
但对于这个刚出生的曾孙,她不想曾孙像他的爷爷辈、父辈那样窝囊了。
若是她这个大长公主走了,这个家就要没落了,
晋国大长公主确实也到了要为后代寻个出路的时候了。
“这看不上,那看不上,姑姑莫不是想与皇兄亲上加亲,也不怕乱了辈分。”
齐国长公主秦妙音的声音带着讥讽突兀的响起。
“放肆。”
林贵太妃听闻立马制止道。
“请太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殿下恕臣妾教导无方,都是臣妾的错。妙音,”
林贵太妃可以理解秦妙音她对于她与秦曼二人同是太祖之女,却有着天差地别的际遇而生出的嫉恨,但她无法理解秦妙音在这种场合下表现出来的无礼。
“前段时间五妹和林驸马的风闻传遍了京畿,让京中的百姓看足了笑话,
今日是母后的圣节,大喜的日子,你又要闹什么笑话?
好在此时这殿中坐着的都是自家人,不然就算是母后与姑姑都不与你计较,我这个做姐姐,也决不轻饶你。”
郑国长公主站起来打断了林贵太妃还未说完的话语,指着秦妙音数落道。
“好了,老三你坐下,老五一贯如此,你别恼她了。
你都说了今日是你母后圣节、大喜的日子,
柠月,老身听说今夜的晚宴你们几个还为老身准备了什么惊喜?
不妨先透露透露?让老身也好有个准备。”
吕太后眼中满是慈爱。
“母后,这都是我们姐妹几人出了您的慈安宫才商量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贞嫔妹妹背着我们姐妹几人悄悄透露给您的?”
皇后沈柠月玩笑道。
“皇后娘娘,嫔妾可没有,您冤枉嫔妾了,
一定是姑母与嫔妾心有灵犀,猜到的。”贞嫔吕希音耍宝道。
“让懿贵妃姐姐来说吧,这主意是懿贵妃姐姐首提的,我们不与她抢头功,
母后你要是喜欢,可别忘了懿贵妃姐姐的头功,当然,也不能忘了嘉奖我们,
要是不喜欢,您怎么会不喜欢呢?您一定会喜欢的!”沈柠月无赖道。
“那臣妾就先谢谢为臣妾表功的皇后娘娘,再等着太后娘娘的嘉奖了!”孟吴越打着配合,笑着说道。
“都还没说,就要嘉奖,真是无赖啊,好好好,都有都有,老身都依你们。”
“臣妾几人想着今夜的晚宴是家宴,只有自家亲戚在,姐妹们又都各个身怀绝技,所以啊,臣妾们打算学彩衣娱亲,亲登台为娘娘您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