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精神好了些,见华蔚要走,他连忙拄着拐挣扎着站了起来。
“丫头。”他抖着手,颤颤巍巍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手链,上面还有几颗水钻不知道掉去了那里,只留下空空的铁托。
但老人将它擦得很干净。
看得出来,这是他极为珍视的东西。
老人擦了擦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将链子递给华蔚:“送给你,谢谢你的面。”
链子落入手中,没有想象中的冰冷。
华蔚垂眼,指尖摩挲着空掉的铁托位置;片刻后掌心合拢,抬眸,语调淡淡:“谢谢。”
老人显得有些局促,他拄着拐站着,搓了搓手:“你不嫌弃就好。”
……
更深露重,华蔚抬眸望着漆黑的夜空,胸膛里的心脏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跟了一路,不烦吗。”
拐角的墙后静滞了片刻,走出一个身影。
满身寒霜。
秦司礼站在离她不到两米处的地方,注视着她的背影,沉默着。
“有趣吗?秦勿。”
身后传来的低沉声音带着沙哑,夹杂着几分苦涩:“你和我,非要像敌人一样吗?”
“我想我们还没有熟稔到一起同游夜市的程度。”
“……卿卿,你别这样,别对我这么残忍。”
站在路灯下的华蔚沉默许久,对秦司礼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秦司礼眼底多了几分惊慌。
而当他走上前去,却看见华蔚看着手心里那条链子,脸上平静无波,眼角却毫无预兆地落下了眼泪。
温热的泪水砸在了地上。
却如同砸进了他的心底。
华蔚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泪水,抬头,有些无措地看向面前的秦司礼,“这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流泪?
此前,无论华蔚和买手工玩具的大姨还是路人的乞丐老人的交谈,秦司礼都目睹了所有。
他小心翼翼地将华蔚拥入怀中,轻叹:“这是怜悯。”
怜悯?
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共情能力吗。
“一碗面而已,怎么值得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藏得那么好,为什么要送给她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不值得。
“他觉得你值得,你就值得。”
……
这是她第一次进秦司礼的家,因为是对门,所以房屋格局都差不多。
她站在餐厅里,端着秦司礼倒给她热水静静喝着。
房子的主人此时正在厨房,说要给她煮碗面。
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中世纪的欧洲古画,战争与屠戮,画中仅能展现一角。
另一副相框中,孤独的鹰隼立于冰雪山巅,注视着远方的瞳仁中尽是苍凉。
“这是三年前,我在海外的雪山之巅拍下的画面。那时候我刚执行完任务,他和我是这场冰雪中唯二活下来的生物。”
秦司礼端着两碗清汤面走入餐厅,升腾而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叫人看不真切。
低沉的嗓音平铺直叙,将一场危险的任务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华蔚转身落座,轻声:“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闻言,秦司礼看向华蔚的眸光中溢满了温柔。
——他的卿卿,永远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哪怕她已经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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