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待在实验室里,难得回来一次;而偏偏那次回来碰到我,硬是将我拉去了老爷子的书房背了一个下午的方程式。我以为杜琢然等不到我会先离开,或者是自己去点心房拿芙蓉糕。”
秦司礼微顿了会,缓缓启唇:“但我错了。她不但没走,而且在我回到我们扮家家酒的地方找她时,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时至今日,他都记得那一掌打在脸上有多疼。
但他一点都没有生杜琢然的气。
迎上喻崇义疑惑不解的目光,秦司礼握着雪茄敲了敲扶手,沉声:“你知道现在的你,和当时的我犯了什么相同的错?”
——喻崇义不明白,他自大又自卑,又怎么会懂杜琢然的底线与原则?
“我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会自觉离开,而没有让人告知她我被四叔带走。其二,我空手而归,搞砸了她吩咐给我的事。两件事我一样都没办到,我不但失约,还失信了。”
杜琢然那次头也不回地从秦家老宅离开,梁姨还奇怪她连最爱吃的芙蓉糕都没有带走;而从那时起,杜琢然再也没有提起过扮家家酒这个游戏。
他仅仅是一次失约,就带来了这样可怕的后果。而喻崇义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还想试图去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
愚蠢至此,他不替杜琢然出几口恶气又怎么算得上是她弟弟?
“你绝口不向杜琢然提起你对她的感情,连承诺都不曾有过。你自我感动,认为要有所建树才是对得起她?喻崇义,你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脸?”
越说越觉得可笑,秦司礼高大的身影微微往前倾,噙着些微的冷笑反问道:“她算是你什么人?未婚妻?女友?情人?真可惜,她只是你……”
“朋、友、的、姐、姐。”声音缓缓,一字一顿。
他说得缓慢,却像把刀子插在了喻崇义的心上。
喻崇义攥着胸口衬衣的手越发紧了紧,眼神晦暗;秦司礼的未尽之语仿佛下一刻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所以,你凭什么要求杜琢然等你?
是凭着毫无名分、一腔孤勇;还是他的流连花丛、花边新闻满天飞,绯闻对象一日一换?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这些话压着透不过气来。
“不要将你的懦弱甩锅到杜琢然的身上,她不是你用来逃避问题的借口!如果下次再发生类似今天印章的事件,我不会就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
听着秦司礼的警告,喻崇义缓缓垂下头半阖着眼,沉默着,不发一语。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
但这些秦司礼都不在乎。
他抱起婴儿凳上的安安,俯身时在她空空如也的小手上顿了会,黑眸淡淡;而后勾起挂在椅背上的兔子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临了,安安趴在秦司礼肩头,小手握成喇叭状,朝着瘫坐在地上的喻崇义喊道:“叔叔,你借给安安的玩具我放在桌子上啦!虽然安安很喜欢,但是麻麻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安安今天很开心,所以叔叔也不要难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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