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是轻笑:“你那小儿子犟得很,不好对付。”
淑贵妃心里堵起一股子幽怨,冲口而出道:“臣妾要多谢皇后娘娘对孩子们的教导。”
项晔冷然望着她:“朕并不指望你谢她。”
如此不客气的话语,皇帝是把没说的话撂明白了,纵然分开了十几年,可这十几年里有往来,更有过去十几年的相处,淑贵妃还懂得拿捏皇帝的脾气。左右那个秋珉儿在他的生命里是没有错的,所以就算她把项浩教导成了废物,自己也绝不能有怨言。
皇帝不是不指望自己感谢皇后,是不允许她心存怨怼,不允许她对皇后有任何念想。
夜色渐深,太后的长寿宫来传晚膳,才打破了帝妃之间的尴尬,然而跟着皇帝走去长寿宫,从前往返过无数次的路,因为矗立起了巍峨的涵元殿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有一瞬间,淑贵妃觉得自己早已被真正驱逐出了这个世界。
此时,皇子府的晚膳也才刚准备好,秋景柔忙碌了半天不吃不喝已经又累又饿,可还要伺候着脾气不好的二皇子。项沣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妻子,可今天的事太让他丢脸,只怕几天几夜也不能释怀,对着妻子不免呼来喝去的没有好脸色,再后来自己也不忍心了,就打发妻子离开。
秋景柔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如遇大赦,一并连晚膳也不用了,退到卧房旁边的屋子,打发了侍女们只说累了要静一静歇一歇,可下人都离去后,她立时就从怀里掏出了白天的那一方手帕,慌乱的一整天,都没机会能仔细看一眼,此刻在灯下小心翼翼地打开,才看到是一块长命锁式样的玉佩。
玉佩小小的,不过两个拇指那么大,但翻过面来,赫然写着“何”字,惊得秋景柔浑身紧绷,这、这竟然真的是何忠的东西。
“我在想什么?”从混沌的思绪里清醒过来,秋景柔只觉得背心一阵寒凉,胸前起起伏伏呼吸急促,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让自己冷静些,可是握在掌心里的玉佩越来越热,恨不得化入自己的身体里去。
“主子。”门前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秋景柔一个激灵醒来,彷徨地问,“什么事?”
婢女说道:“宫里传来消息,明日皇上和淑贵妃娘娘来探望二殿下,请主子有所准备。”
秋景柔一叹,心中千万个不乐意:“知道了。”
如是,第二天皇帝与淑贵妃离宫去往皇子府,若是从前,项元一定会跟着凑热闹,可今日只和妹妹站在涵元殿门前遥望,虽然已经好几天了,她们和淑贵妃还是相处不来,纵然是大大咧咧的项元,也没法儿和淑贵妃正经说句话。
帝妃离了宫,项琴要去长寿宫,便笑话姐姐:“一定转身就去找秋景宣,姐姐现在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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