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盖的这处菜园子,却甚有些名副其实,如今还有那满架的豆角,几畦嫩绿的葱韭,在月色下瞧着甚是整齐。
说是来偷,不过玩笑话罢了,园子里守着的婆子下人,却那里会管他们两个金贵的主子。
谢宝树左手拽了几颗葱,右手揪了一把菜,顺手塞到谢桥手里,戏谑的瞧着她,只是不说话。
谢桥却懒得和他计较,把菜放在一边,去那边不远处的井台上,想着洗洗手,却见那古老的辘轳,一时不知如何下手,一边的婆子要上来,却被谢宝树拦住道:
“你下去吧,我来就好”
说着上前熟练的摇动井上的辘轳杆,咕噜噜的摇了一桶清凉的井水上来。谢桥摇头失笑:
“看起来祖父让你跟着种菜,真有些用处的”
两人洗净了手,却见头上一轮明月如镜,映照在木桶里的清水中,伴着眼前这番田园的景致,到别有一番说不出的味道。
遂让婆子寻了两把杌凳过来,两人就守着井台赏起月来。
后边的巧梅巧兰对视一眼,均摇摇头,拿这两个说风就是雨的主子没法子。
底下的婆子们知道,这两位是如今府里小一辈中最得宠的主子,平日里却是很难轮到她们伺候的,便上赶上来巴结。把那边架上新摘的葡萄,用井水洗净,放在一个粗瓷的大瓯里端了上来。
谢宝树尝了一个葡萄道:
“可惜无酒,若是有那桂花酒便更好了”
谢桥歪歪头道:
“怎么无酒,我们今儿以茶代酒不就得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谢宝树倒是笑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禁叹道:
“明年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在何处呢”
谢桥一怔:
“大哥哥何出此言”
谢宝树扫了眼那边草亭边上站着的巧梅,低声道:
“我说与妹妹听,原也没什么的,只妹妹先不要告诉我娘才好。慎远寻了个差事,过了年便跟着太子殿下南下巡视河道去了,我打定主意也要跟着去历练历练,总窝在家里,却哪里是男儿的志气,势必要去外面见识见识才好的”
谢桥疑惑的道:
“怎么是他跟着太子殿下去,不是上面还有位世子吗”
谢宝树切一声道:
“妹妹快别提那位世子爷了,整日里在烟花柳巷里厮混,哪里有什么正经事。真真想不出一个娘生出这样两个天差地远的人来。算了,不说他们家的事,咱们家也强不到哪里去的。自古至今,似咱们这样累世的仕宦之族,安逸的久了,靠着先祖庇荫,难免生出些贪图享乐的颓废之心,却是败家的势头,我辈既然明白,便要杜绝了才是,别人我也管不了,只我却不愿意做一个如此碌碌无为的寄生之徒”
话语铿锵有力,透着一股子男儿的骄傲和志气,令谢桥不禁肃然起敬。
却不想谢宝树年龄不大,却是个这样有志气的人,有了他,可以预见谢府的未来必不至于没落去。谢家宝树果然不负虚名。
谢桥直觉心潮澎湃,开口道:
“昔日李白有一首诗,今日妹妹借花献佛,赠与大哥哥倒应景”
说着站起来,清越的声音低声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大鹏一日同风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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