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你真要亡我么......”张让颓然坐在地上,然后爬到刘辩面前,嘶声道:“天子啊,天要亡我,可内臣又有什么错?人生在世,所求者无非名利色,内臣做了宦官,舍了名,舍了色,贪财重利在所难免,接受下面外面的孝敬,本就是历代的惯例。若说有什么反常的做法,也就是在西园卖官鬻爵,可这一切都是先帝嘱意的,内臣又岂敢不从,为什么把过错都算在咱们头上......也罢,内臣虽然是官,但其实是帝王家奴,为人奴仆的,代主人受过也是理所应当,可为什么要把天灾,要把**一并归罪于咱们,这难道就是满朝文武,世族名士的担当么......都说‘君子求诸已,小人求诸人’,内臣自是小人无疑,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真君子!也罢,如果内臣是大汉社稷一切灾乱的罪魁祸首,那内臣甘愿自绝一切,还一个天下太平,天佑皇汉,永世其昌,请陛下珍重!”
在海里一鼓作气游向陆地的人,却忽然发现所谓的陆地只是海市蜃楼,最后那点求生意志,便立即烟消云散衰竭殆尽了!
张让挣扎起身,奔投入河!
刘辩吓得跌坐在地,亲眼看一个亲近之人自杀,比当日灵帝驾崩三宫百官哭声震天还要震撼得多!最后一点天际线被黑暗吞没,天没了,即便是天子,此刻也只像个与父母走失的孩童,孤单、无助,直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被寄养在道观里夜里独自一人数着灯花的史侯了,现在,还有个弟弟陪伴着自己。
刘协紧了紧握着刘辩的手,说:“皇兄,不要怕,父皇会保佑咱们的!”
刘辩点了点头,借着刘协的援手,站了起来,问:“协弟,咱们要往哪里去?”
......
给打瞌睡的崔毅披了件衣裳后,吕林走到院子里,拿下两袋萤火虫,然后在袋子上剪了个洞,萤火虫便陆陆续续从袋子里飞出来。
崔州平见状不满道:“好不容易才抓的,你怎么又放了?”
吕林笑道:“抓了又放,你不觉得这要是放元直兄身上,意头很好么?”
崔州平愕然,听他说起徐庶,便顺势将话题转过来:“话说,我忙也帮你了,你那要钱的法子什么时候给我?要不到钱,很是要命啊!”
吕林故弄玄虚道:“我这计策须上应天时,下接地利,中通人和方能奏效,崔兄帮了我两次,通了人和,接了地利。还差着天时未应,故而还需崔兄再帮一个忙!”
“......”崔兄很鄙视地瞥着吕林,然而对方却视而不见,最终无奈叹息道:“看来这忙我还不能不帮了!说吧!”
吕林宛尔:“这不是时候未到么,不急!且听我吹奏一曲!”然后便翻上坐上崔毅家老牛的背上,当起了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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