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密闭无风,这些诡异的婴儿本不会晃动,可随着渐渐有声音响起,它们竟然和着音波,慢慢的摇晃起来,宛如一串串渗人可怖的人肉风铃。
程实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本能的后撤一步,后背却被人用手抵住又推了回来。
张祭祖皱着眉头走上来,视线扫过这些倒吊的诡婴,眼中丝毫没有震惊,反而是愈加疑惑的说道:
“恶婴?
不太对啊,你不是说恶婴被劈开焚尽了吗?”
“......”
就是这差点戳破程实谎言的一句话,瞬间净化了程实心中的些许惊惧,让他的脚趾不自觉的抠紧了地板。
他不敢回头生怕被看出破绽,只好面色尴尬的往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那只是某个年代的刑罚方式,或许当下已经改变了也说不定。”
“好像有些道理。”张祭祖轻轻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过,既然恶婴代表着神育教会对信仰的否定,他们为何还要将这些东西挂在这里不销毁掉?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像是邪祀的祭典仪式,而不像是什么处理恶婴的手段。”
程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打个哈哈道:
“你想太多了,万一没那么复杂呢?
说不定裁判所被荒废后待遇并不好,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过是想风干点腊肉吃吃,你看,这样一来岂不是合理多了?”
张祭祖倒是没反驳,只是接话说道:
“风干肉类应该开窗通风,把窗户封上有点不合逻辑。”
“......”
不是哥,这个时候开个玩笑就是为了缓解缓解心情,你倒也不必这么严谨......
程实抽了抽嘴角,没再吱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头顶的“人肉风铃”上去。
这些倒吊死婴的排列显然是有规律的,他们之间间隔着相同的距离,甚至还隐隐构成了一种符号。
出于稳健考虑,程实并没有上手去动他们,但他在想这会不会是真的有人在亵渎【诞育】,而此处就是一个秘密的渎神场。
但是他转念又想到了神育教会,这个崇尚“孕育”的教会似乎本就不像崇尚“诞生”的【诞育】信徒一般把新生儿的地位看得那么重,再加上“恶婴”的罪名,或许他们真的就是这么处理恶婴的也说不定?
毕竟自己也没看懂那档案上写的什么。
嘴哥也是,到现在都不肯吱声。
冷血!无情!
如果这真的是神育教会处理恶婴的方法,那这手段确实是粗糙了点。
但也合理,毕竟生命纪元的文明从来就没精致过,他们一直很粗犷。
正如【记忆】所言,【生命】的神们也很粗犷。
在程实抬头打量头顶的时候,张祭祖也没闲着,他眯着眼睛推着程实不断前进,一边走还一边四处观察。
就在他们刚刚穿过书架来到空旷的后方时,两个人的身形猛然一滞。
因为他们赫然发现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有一片大到骇人的血泊!
而在那尚余温热的血泊之中,一只断手孤零零的落在一边,本应与它相连的躯体就坐倒在两排书架之间的地板上,斜靠着墙壁早已闭上了眼睛。
“!”
两人看到这具尸体,目光一凝,脸色同时沉了下去。
苟峰!
这位【诞育】的信徒,在他恩主降下的试炼中似乎连半天都没能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