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秒间,这货就跑到了刺雷了落地的位置,微微俯身捡起了刺雷前段的一头之后,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出现,就信手的拔出了上面的安全销。
这样一来,当马桶揣子一样的刺雷,前端那些20公分长的钢筋头戳中了目标之后,产生的撞击力就会让内部的撞针,撞击引火药之后成功触发了。
然后,胡彪就这么端着刺雷与杨东篱等人错身而过,继续一溜烟的向着炮楼冲了过去。
那模样,像极了传说中挺着长长的骑枪,冲向了风车的唐吉歌德;像是在冲锋号之下,阵地上最后的一个战士,挺着刺刀冲上了百倍的对手。
最终所有人在莫名的情绪中爆出了自己的老家,然后带着家乡的荣耀,都踉跄的开始了新一次的冲锋。
一起迎着炮楼上越发猛烈的火力,开始悍不畏死的冲锋。
对比起了刚才的那一次进攻,现在冲锋的人数几乎少了三分之一,但是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大了十倍都不止。
在这样新一次的冲锋中,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在悄悄的发生着。
首先,哪怕没有人明说,其实从胡彪癫狂的逆向发起了冲锋的时候,他们心中对于胡彪这个见习指挥官,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认同感。
一种叫做敬佩的情绪,在他们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开始升起,并且迅速的越来越强烈。
毕竟在自己狼狈逃窜的时候,这样一个可以以身作则、带头冲锋的指挥官大人,确实值得他们献上自己的敬意。
有关于这样的一点,杨东篱很快就是意识到了。
当时他就想吆喝一嗓子,揭露出一个事情残酷的真相:并非是胡彪这个见习指挥官,以大无畏的勇气带头冲锋试图来激励起大家的勇气。
更大的可能是,这货的狂犬病晚期症状发作了。
又或者说,胡彪这孙子根本就是有病。
然而,真当这么一个真相到了嘴边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真正的吆喝出来;因为这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让才是生气的士气再度低落下来。
为了这该死的任务,为了自己最终可以活下去,他只能是选择将到了嘴边的话憋回去。
最终在心中巨大的悲愤中,杨东篱只是死死攥紧了手里的驳壳枪,忍受着胸腔里巨大的起伏和喘息,用最快的速度跟随着冲了上去。
嘴里同样用着湘省方言,拼命的吆喝出了一句:
“福南岳阳伢子,那也是霸蛮的了~”
其次,那一位如今落在了最后依然是坚持冲锋,勇气和精神上都令其他人汗颜的病号小哥。
一边拄着梭镖前进的时候,其实嘴里一边在骂骂咧咧的低声嘀咕着:
“老子就是一个瓜怂,好好的在后面待着打酱油不好么?特么,为什么脑壳一冲动之下,结果就跟着这家伙冲锋了?
现在伤口的线估计又开了,疼死爹了。”
许是认为大声的喊出来之后,可以减轻一下身上的痛苦,他的嘴里也是跟着喊出了声音来:
“陕省宝塔市的汉子,今天在这里算逑了~”
接着甚至唱起了以前父辈们喜欢,自己却是认为土气的一段经典秦腔,那是《长坂坡》中著名的一段:
“剑光如霜马如飞、单骑冲出长板为……”
总之,这样十七八种不同口音的骂声,于高亢的秦腔交织在了一起后,像极了在现代位面的80年前的时候。
那种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情况之下,一起为了这民族命运发出了愤怒的嘶吼。
PS:以上的很多地方作者没去过,所以方言的描写不对是正常的,若是相关地区的书友们看到了可以将正确的留言,作者后期可以修改。
又或者加入书友群,直接将正确的告诉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