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琅玉院又热闹起来。
除了前来请安回话的柳姨娘,还有一众婆子。
本来应氏回来的时候,心情是极好的。
安家在新安郡时,尚算是扎根几代的钟鸣鼎食之家。
可在京城,即便家中一个二品大员一个五品院使,到底是商贾出身,又是初来乍到,门槛便低了几分。
这可是京师,不管走在正阳门大街,还是棋盘街,随便一指,便兴许能点到个五品官,随便一撞,兴许就能撞到个公侯伯爵,没有几代盘根错节的姻亲故交网,没有出上几个权臣军将,就不敢说自己是京师贵人。
应氏虽然是武定侯府不起眼的四房所出,但毕竟是侯府小姐,小时也出席过若干京中金贵人家的宴席聚会,知道这些人,势如火眼,个个人精。
武定侯府这些年后继无人,除了老侯爷曾荡平靖南立下军功以外,其子孙竟是文不成武不就,再无一人出挑,全靠祖先的封荫度日,在京中的名声日渐衰微。
苏家虽也才来京中两年,却是金陵书香门第的大家,在京中门生故第旧友也不少,因此,对她来说,这是结交新贵的好时机。
好歹结果还不错。
虽说她不是什么诰命,也不是世家太太,但一来,安大太太内阁大臣夫人的身份,给她添了几分脸,二来,安家有钱。
当初安大老爷为二弟上侯府求亲,她还觉得自个儿低嫁。不料安家是那般泼天的富贵,她再不埋怨安家的商户身份。
后又飞来那样一笔横财,这些年,银钱这些东西在她眼中已是流水一般,竟不知安家已富贵到这种地步。
她今儿个的打扮还不是最华贵炫丽的,那一头一身绿莹莹透着亮的极品碧玉翡翠,却也招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文景帝在位时,官场风气浮夸,穷奢极欲,侈靡成灾。因先太子谋反一案,先皇后对一众皇子赶尽杀绝,除了亲生独子之外,只有两个皇子活了下来,一个是病怏怏的颍川王,一个就是差点被逼死的当今皇上——河间王。
因此,今上宣德帝算是贫寒出身,对富贵人家的奢侈之风最是深恶痛绝。
登基后,为打击先皇后势力,查抄了朝中几乎一半王侯臣子的家,当即诏狱人满为患,罪奴成群结队,多少人家九族俱灭,血流成河,京中大族无不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抄出的银两可抵四个国库。
皇上大怒,下旨所有官吏士族,一律减俸少禄,若有贪墨受贿者,一律严处。
在严律酷刑下,那些世代簪缨的官宦之家,财源顿减,安家这样的官商一体之家,反而成了她们眼红的对象。
应氏想着一干妇人太太,围着毓芝夸赞的时候,心情就美得能飞上天,甚至想着,若是有更好的对象出现,不履应家的口头婚约是不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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