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芝就送个香囊而已,便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她安灵芝跟个男人跑了,如今还大摇大摆回来,一身毛发无损!
凭什么?
“娘。”毓芝跟着云裳进了大门,一眼便见到应氏在东暖阁炕上独坐生闷气。
她解下斗篷交给云裳,坐到应氏身旁。
“你知道了?”应氏见她忽然过来,定是为了灵芝的事儿。
毓芝点点头。
她自从大半年前瘦下去之后,再没胖回来,圆脸上永远凹进去一块儿,腮骨凸起,以前的明艳生生少了几分。
她扶住应氏胳膊:“娘,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应氏咬着牙点点头。
那些话其实也不是毓芝自己想出来的,是秀芝来跟她说的。
她记得那日秀芝回安府,说是特意给她送添妆来,两匣子个顶个大的合浦粉珠,比年节时景荣公主赏她的珍珠都名贵漂亮!
她还以为秀芝又故意来炫耀,打她嫁入卫国公府,她对灵芝的恨意有一半都转移到了秀芝身上。
她堂堂安府嫡女,只能给平远王做个侧妃,她安秀芝一个围着她转的小角色,竟然能嫁到卫国公府做世子妃?!
秀芝着实刺激了她几回,直到那次,她将两匣珍珠推到她面前,表情是无比地恳切。
“大姐,我并不恨你,当年在安府的时候,咱俩是何等亲密无话不说,你还记得吧?”
她看着毓芝的眼睛:“其实我跟你一样,讨厌的是那安灵芝。”
毓芝倒是吓一跳,不知道秀芝对灵芝的恨意从何而来,但她说的那番话,却让她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秀芝说:“你一直被灵芝打压,却拿她莫可奈何?想过是为什么吗?因为你让她生了警惕。就好比那日你直接拿了剪刀朝她扑过去,她对你已经有了防备之心,你又如何能得逞?若是你与她交好,等她愿意将背朝向你的时候,再掏出那把剪刀,不就一了百了了?”
“不过。”秀芝微微笑的表情有些瘆人,带着戏谑地看着毓芝:“拿剪刀真是最笨的法子。”
那日毓芝才知道这个秀芝实在不简单,怪不得能让卫国公世子都上门提亲。
被秀芝点醒之后,她也与应氏说过这个问题。
她们母女俩吃亏就亏在太实诚,什么事儿都摆在面上让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被安灵芝算计!
应氏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她一看见安灵芝,就憋不住自个儿的火气。
毓芝就是怕她又急匆匆送上门去给灵芝当了靶子,才一听说灵芝回来了,先赶忙到琅玉院将应氏劝住。
毓芝替应氏捶着腿:“娘,您先别急,咱们先看看她这次回来是个什么状况。”
应氏仍有些气闷:“可你祖母方才还一副护着她的模样。”
毓芝一面轻轻抡着拳头,一面带着些埋怨:“反正您啊,不管有什么火都先忍着,咱们还得跟她交好。哎,您要是有柳氏一丁点装模作样的本事,父亲也不至于……”
忽见应氏变了脸色,知道说错了话,叹口气,将后头的话吞下去。
应氏被她揭了伤疤,心头一痛:“你想说也不至于有这个翠姨娘吧?”
她扯起嘴角冷冷一笑:“你娘我不是没有手段,只不过你爹的心不在我这儿,纵然有手段也施不出来。若不是他护得紧,那翠姨娘这胎能保到现在?”
毓芝听出了她话中有话,顿了手:“您想做什么?”
应氏叹口气:“想有什么用。”
她朝毓芝翻了个白眼:“要有机会,早不用想了!”
毓芝闻言倒是沉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