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将她毫不客气往后一推,把她推到身后两个丫鬟怀里,几人跌坐一团。
“安毓芝。”灵芝冷冷开口,目色森然,“奉劝你一句,别学你娘。”
还要冲过来拼命的毓芝有些发懵,什么叫她娘,她娘不也是她安灵芝的娘吗?
灵芝正要越过毓芝走开,见山路上又过来一人。
是安敄,他又长高了些,整个身子敦敦实实,没了肥肉,看起来清爽不少。
安敄不说话,只朝她一揖到地,再去扶起搞不清状况的毓芝,半拉半拽到路边,看着灵芝施施然擦身而过。
毓芝看着灵芝背影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抓着安敄衣袖,“她说那句话你听见了吗?那是什么意思?”
安敄这些年半查半猜,对灵芝在安家的来龙去脉知道个大概,叹口气看着毓芝:“你就别管了,怕是咱们对不住她才是。”
三日后。
礼部方员外郎再次带着两个笑得开花的冰人登上了安府大门,随同而来的,还有新晋燕王宋珩。
万芳阁四对雕花隔扇清漆门大开,安怀析与安怀松到府门前将宋珩迎了进来。
严氏本打算称病让应氏出面,无奈应氏去了田庄,她只好撑着身子拄着龙头拐来到万芳阁相侯。
等宋珩进来,众人见过礼,再分别看茶落座。
方员外郎先将二人生辰八字的合帖递过去,照例说了一番天造地设、生辰相合之类的话,两个媒婆又将二人夸得天花乱坠。
宋珩怡然自得地坐在上首,品着一盏龙珠普洱老茶,不慌不忙。
安怀析还是第一次与这个荒唐王爷打交道。
只见他身着枣红团花金丝蟒袍,头戴白玉冠,皓面朱唇,俊朗无匹,姿态潇洒中带着几分不羁,当真是一副好皮囊。
可惜……
他在心中暗叹,不知此人能活命到几时,若是他肯搭上秦王这条船,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吧?
等好话说够了一箩筐,方员外郎才说到纳征之事。
“择定腊月初八纳征下聘,聘礼照亲王品制,御赐一百二十担,皇后娘娘加赐十八担,燕王府另加二十担,共一百五十八担……”
安二听得眼发直,嫁给亲王竟能收这么多聘礼!
安怀析则打量着宋珩,燕王府就这一个独苗王爷,按说也没其他收益,还能自个儿抬出二十担聘礼来,看来对灵芝确实不错。
严氏想的则是灵芝的嫁妆。
如今她对灵芝与宋珩二人憎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一分嫁妆都不拿出来。
可也没法与他们撕破脸皮,她盘算着,嫁妆不能太少,人家都给了这么多聘礼,嫁妆太少拿不出手,更不能太多,多了那是割她的肉!
对半得了,估摸着抬四十担,再置办点家伙什儿,给个田庄,就差不多了。
待方员外郎说完,看了看宋珩,宋珩这才放下一直端在手上晃晃悠悠的茶盏,抬眼扫了屋内众人一圈,垂下眼皮闲闲道:“辛苦方大人,麻烦您在旁边喝几口茶,本王,还想和安老夫人聊几句。”
严氏也有一肚子话想问宋珩,闻言朝安大安二看了两眼。
安大站起身,朝宋珩躬身道:“那臣等先去厢房候着。”
宋珩点点头,又看了看严氏身后站着的刘嬷嬷,“外头人也清干净些。”
严氏朝后挥挥手,刘嬷嬷退了出去,再将外头地下站了几排的丫鬟随从都遣到院门外去,院子一时空空荡荡。
宋珩待人都走了,翘起二郎腿,挑起一侧嘴角看向严氏,“老夫人打算给灵芝多少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