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抬眼,两眼神光凛凛看向许绎,“谁?”
“程家长子。”
宋珩眉心一跳,程逸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程家深得宣德帝信任,又不属于周家或宋琰任何一派。
“可是影卫那边……”影卫也是极不好对付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探听得影卫的些许信息。
“影卫个个都听命于宣德帝,若想用之,不如毁之。而兵马司,胜在人多便利,反而更好用。”许绎指尖点着棋盘,开始自己与自己下棋。
宋珩双瞳一缩,“好!既不能用,就毁掉。”
“我们除了隔岸观火,火上浇油,如今也可以适当再吃点废子。”许绎左右手,一手黑子,一手白子,白攻黑退,转瞬掉了几颗黑子,黑子再奋起反击,白子又同样失了几枚。
宋珩看得心领神会,“只要把水搅浑,再从中摸鱼。”
许绎颔首,轻捋长须,手底下黑白进进退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他们有来有往,咱们才有机会,所以。”
他抬眼一看宋珩,“这次得助周家让宋琰吃亏,下一步,再帮宋琰反击一把。”
“明白。”宋珩恭敬回答,“在朝臣中,要不要拉起自己的势力?”
许绎缓缓摇头,“还不到时候。文官之中,真正忠义的没几个,多是墙头草东歪西倒之辈,此时若拉拢人,除了给宣德帝竖靶子外,没有其他好处。说到底,还是谁的拳头硬,谁才能笑到最后。”
当初勇戾太子,在朝中名声多好,人人称赞、威望高卓,可最后起事时,大部分平日里支持他的朝臣也都躲在家中不敢动弹。
再到先皇后以铁血手段,连夜斩杀香、许两家数百人,再无一人敢出口为勇戾太子说一句话。
就连当今宣德帝,是勇戾太子娘亲收在宫里养大,受尽他们母子之恩,也以称病为借口,在风浪滔天中安安稳稳躲了十多年。
夺权不比治国,唯有实力靠得住,实力是什么,就是武力。
所以当年他们的第一步棋就是送宋珩去与行空学武,有了保存自己的力量,比什么都重要。
晌午后,众人告别回京。
许绎就隐居在西山别院,离香、许两家陵园不远。
杨陶在京城中就有好几个身份,一下山就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与宋珩灵芝分开而行。
宋珩亲自送灵芝回府,说到定亲日期。
“已经与岳丈大人商议好了,三月十八成亲。回去就让礼部去安府请期。”
灵芝脱口而出,“这么快,可我的嫁衣……”
意识到失言,又住了口。
按照大周惯例,女子出嫁的嫁衣,从内到外都得自己动手,尤其是贴身的抹胸(宋代女子内衣),一针一线都要新嫁娘自己缝制。
对新郎而言,那新嫁娘抹胸是最隐晦的秘密,她怎么能当着宋珩面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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