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菱角和菱花煮的?”
清词回道:“正是,娘娘吩咐过,王妃您的日常茶水,必不能经手他人。”
灵芝想起昨日荷月端上的杏仁茶,沉吟道:“以后端茶的人也是,除了你们几个,旁人一概不许再碰。”
她顿一顿,“王爷那边也一样。”
清词应声。
忙完这一遭,灵芝已累得有些神乏,起身往后院走去,刚走到廊下,见一个婆子匆匆过来,清词喝了一声,“什么事,慌慌张张往哪儿跑呢?”
那婆子这才发现灵芝站在门口,忙跪下道:“王妃,西院的姑娘们闹开了,非说要给您请安,张婆子养伤去了,她们院里头没有管的人,竟是想闹着直接过来。”
灵芝皱皱眉,她们真以为那宠着她们的就是宋珩这个王爷了,想给她这个王妃找些腻味是么?
她冷冷扔下一句话:“跟她们说说张婆子的下场,让她们且等着,谁若乱跑,一律打出府。”
说完自顾自往里走去。
灵芝睡完一觉起身,重新梳妆完毕,才带了人往西院走去。
王府西路和中路由一条清浅的小溪流隔开,走过小小石拱桥,前头是好大一片银杏林。
银杏林外是荷月住的扶云院,再往后就是群芳苑。
灵芝到了群芳苑门口,四下打量一番,并不进去,看到外头小花园的凉亭,折身往那凉亭中走去。
立时有婢女给凉亭石凳上铺设椅搭,灵芝坐下方道:“将人都领到这儿来吧。”
此值三月下旬,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花园子里姹紫嫣红,铃兰丁香、蔷薇月季,开得如火如荼。
一群打扮得跟花儿似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从花间小路徐徐走来,倒不似那婆子口中那么闹腾,许是被张婆子的事儿吓到了,规规矩矩在凉亭外站了一地,朝灵芝行礼,“王妃万安!”
灵芝已看过阿文递上的名册,知道眼前二十来人里头哪些是暗桩,一一打量过去,“报上名字来。”
“是。”
底下一时莺声娇语一片,一个一个依次报上名来。
灵芝将那身为暗桩的几人仔细打量一番,都是些模样上等的人物,称得上是兰秀菊芳,各有各的风姿,心里暗暗想起宋珩,偷偷抿嘴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个熬得住的。
待众人报完姓名,她点着那册子道:“慧娘,云溪,到这边来。”
这是阿文想要留下的人,被点到名的二人有些莫名,忐忑地站到一边。
灵芝直接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来,想探探路。我也不怕明说,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今日来,便是告诉你们,两条路,其一,出府。”
她这话太直接,古来女子都讲究不妒,若是妒妇,那可是犯七出,哪有人直接说自个儿容不下侍婢的。
在一般王孙贵族家中,这样的侍婢又不能生子嗣,又不能抬成妾,造不成威胁,有的太太还把家中这样的私妾当成财富,在办席开宴时拿出来供亲朋好友取乐。
是以灵芝这一开口,底下站着的姑娘们立时互相看来看去,嗡嗡声一片。
灵芝也不阻止,见她们交头接耳说差不多了,方问道:“有谁愿意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