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抿着唇看向宋珩,眸子里珠光闪动,她虽然早知道宋珩想替她将香家的东西都拿回来,却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原来,竟然通过汇丰挖坑,让安家自个儿主动栽进去!
任安家怎么也想不到,福寿斋和汇丰后头的东家,竟是同一人!
“你早就开始谋划了?”
宋珩伸手搂过她肩,哈哈一笑,“也不早,从看到那礼单开始,我可不认为以安家对你的所作所为,值得拿走娘给的东西。”
“那船,真沉啦?”灵芝有些心疼。
宋珩眨眨眼,这事儿只需要福寿斋配合着演演戏就好,反正汇丰和福寿斋都是武林盟的,合伙骗安家入瓮,太简单不过。
他笑着看向灵芝:“放心,船好好的,押船的也都是我们自己人,包括安家找的押船人,还是汇丰给他推荐过去的。等风头过了,把船换个模样,再从高丽回来便可。”
灵芝眼眶有些发热,知道宋珩做这一切只为为她争一口气,轻轻靠过去,依在他肩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翠萝又匆匆赶了回来,说是秦氏也去了松雪堂,松雪堂中已是哭声一片。
严氏听到消息后,径直晕了过去,醒来后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安家的损失,岂止惨重二字。
这次的损耗让他们目前周转的现银消耗殆尽,不得已又要从南边的铺子上打主意,听翠萝的意思,估计安家又要处理掉一批铺子,缩减产业。
翠萝委婉地表达了难以留灵芝二人用午膳的意思,灵芝毫不在意,只让翠萝好生保重,戏也看完了,不再逗留,随宋珩二人自顾自往府外走去。
安家自己乱作一团,也没人顾得上家里还有两位贵客,一路走出安府,只觉处处都没什么人气儿,眼见着四下透出些萧索的味道来。
灵芝从胸口吐出长长一口气,从此安家,真的和她断得彻底干净了。
松雪堂内,严氏听下人来报说燕王和燕王妃走了,半阖的眼费力睁开来,幽幽从肺腑里头吐出一口气,为何每次这安灵芝都会给她带来不好的事情,当初,当初就不应该收下钱财养了她!
这简直是个灾星!
这个念头一起,严氏猛地怔住,她之前没好好算,现在回过头来一想,损失了四万两银,正好是香家和宫里给的礼单上的东西折算银两的一半!
她想得心里头有些发毛,有这么巧的事儿?
灵芝出嫁嫁妆带走一半,现在他们又赔了一半,安家当初发的那笔横财,就跟竹篮打水一般,落得一场空。
这么些年,竟是白忙乎了!
安二见严氏两眼发直,愣愣盯着屋顶,还以为她迷怔了,忙上前摇一摇严氏胳膊,“娘,娘没事儿啊,咱们还有《天香谱》,银子没了,以后再慢慢赚。”
严氏一听《天香谱》,更是心头一跳,说起来,安家的这些厄运,从安三家的闹腾开始,再到毓芝被设计,哪一样不是从《天香谱》而起的,而香家的灭族,说起来,也是因那书而起,要不是他们有《天香谱》,也不至于被……
她脸色变得青白,眼瞪得老大,一把抓住安二衣襟晃着,声音似哭非哭:“那书,那书留不得,快烧了去,快些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