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在落地罩后静静听着。
宋珩继续道:“念你有功,死罪可免,但此番设计于我,活罪难逃,今日起,你便回盟里领罪吧。”
荷月半跪在榻上,呜咽不已:“王爷!奴婢并不曾想害王爷啊!奴婢只是一片痴心,并不曾有过半分害王爷的心思!”
宋珩不耐与她说话,轻轻挥了挥袖,对阿文道:“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带着灵芝穿过落地罩,来到外间书房,再不看荷月。
荷月仍哭着乞求,“王爷!”
她想要宋珩一个解释,为何别人都能三妻四妾,偏偏王爷就容不下一个她!
阿文拎起地上荷月的外衫,从绡帐中间递过去,“穿上吧,王爷已经够可以了,没将你帐子撩开,算给你留些面子。”
小令也不舍得走,仍在外头看热闹,听荷月还一个劲儿哭,不耐烦道:“荷月姑娘,你说你不曾害王爷,可你几次三番挑拨王妃和王爷关系,使些阴不阴阳不阳的离间手段,天天给我们王妃心口上添沙子,你还敢说只有痴心?还有这次,王爷的床,也是奴婢能爬的?换了别的府上,早打一顿发卖出去了。”
小令气得不行,快言快语一张嘴就说了一堆。
荷月木木然垂着泪,盯着床榻上的衣衫,一动不动,脑中回响的全是小令指责的话。
可她不是丫鬟,她只是想留下来!
大双也唏嘘,荷月在她们看来是盟里出挑的人物,聪明能干,独挑大梁,周旋于外,如今却做出设计王爷、偷爬床榻的丑事,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大双默默走到床榻边,探身进绡帐,将荷月的衣衫给她披上,淡淡道:“荷月姐姐,奴婢只是个婢子,但之所以能得王爷信任,想来,是因为奴婢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本分。你若真为王爷好,更不该逆王爷意。”
她扶一把荷月:“穿好衣裳,我们送你出去吧。”
宋珩与灵芝就在外间,看阿文等人带着荷月出去,他让剩下的人也都退了出去。
宋珩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未想过荷月会落到这个结局。他再不敢用她,但她知道太多秘密,也暂时不能放她出去,只能是在盟里被囚禁起来。
灵芝俯身看着桌案上宋珩未写完的一帖字,听他叹气,睨他一眼轻笑道:“可是可惜,书房又少了人伺候了。”
宋珩虽有惋惜,但解决了这个隐患,还是轻松不少,他来到桌案前,指了指桌案右边一方黑松花色的尼山砚,故作怅然道:“可不是,只能烦我们王妃来给我磨墨了。”
说完先往砚台中添了少许清水。
灵芝见他当真要自己磨墨,只好拿起墨锭。
她只见过茗茶给安二磨墨,自己还未上过手,学着记忆中的模样,左右手上下交握住那管徽墨,在砚台中来回画着圈。
宋珩见她笨手笨脚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站到她身后,双手从她腰间探到身前,握住她双手,柔声道:“磨墨不能图快。首先要抓稳墨锭,手臂悬起,执墨如执笔,关键要放平,用手腕和小臂的力量来磨墨。”
“其次力道很重要,重按慢墨,力度均匀,对,就是这样。”
灵芝耳朵里听着他的声音,热烫烫的吐气就在耳边,后背贴着他硬实胸膛,下身也随着他把着她手画圈的动作,时不时贴合在一起,每蹭一下,她心跳就快几分。
而身后那人似恍然不觉,反而越贴越紧,像要将她整个裹进身体里,这样厮磨一阵,灵芝已能清晰察觉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