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花厅,其实就是平日里婆子仆妇们等待回话的地方,对门一张大炕,东西墙各两排圆凳,两架花几,花几上却没放花盆,两樽博山炉幽幽吐纳着香气。
安怀杨捡了榻上坐下,才发现连个上茶的小丫鬟都没有,心头不由冷笑,是了,这安家的人何时真正当他是四老爷。
这般想着,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烦躁,竟是燥得胸口像起了火一样。
槿姝刚到松雪堂的院门口便觉得不对劲,门口两个婆子,鬼鬼祟祟地一直探头往外张望,前院中却安静异常,连个走动的丫鬟都没有。
她放弃了从院门进去的念头,径直来到围墙边,轻轻一个腾身便落了进去。
前院静悄悄的,四老爷在哪里?后院么?
她想着,悄悄往后院摸去。
刚要穿过月洞门,见一个着桃粉色比甲的身影急匆匆往前而来,是老夫人身边的碧荷。
她躲在柱子后,待她从身边走过方又往后院窜去。
忽听到碧荷在喊:“四老爷?”
她猛地回身,见碧荷正站在倒座房门口,忙回头轻身飞了过去。
碧荷正推开那花厅半掩的房门,只觉一团黑影向自己猛扑过来。
“啊!”她吓得浑身一软,闭上眼睛揪着门框尖叫出声。
忽一个踉跄,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待她睁开眼时,只见槿姝挡在自己身前,被从花厅内扑出来的四老爷紧紧抱住。
“啊—!”碧荷又忍不住一声尖叫。
就在旁边的门房婆子是早就被交代过的,此时如聋了一般,充耳不闻,前院依旧一片寂静。
槿姝怒火攻心,直恨得睚眦欲裂!
她一见安怀杨这副模样,便知他是被人下了药:双目通红,没有焦点,似野兽一般低吼着往前扑来。
幸好是自己,若此刻这里真的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碧荷,那会发生何事,可想而知!
她一面努力挡着安怀杨乱抓乱搂的胳膊,一面带着哭声低喊:“四老爷!四老爷醒醒!我是槿姝啊!”
忽听得后院响起喧哗声,必是听得这边的动静,有人过来了。
当下顾不得那许多,一个跟头翻到安怀杨身后,以掌为刀向他后颈砍去。
再扶住他往前倒下的高大身躯,憋足一口气,将他背到背上,两步跨出门,跃上房脊落往外去。
严氏正用着晚膳,忽听得外面一阵尖叫,忙命人看去。
银桂往前去了,再红着脸匆匆回报:“似乎,似乎是四老爷,在,在…”
严氏将手中象牙筷重重一扣,厉声道:“说!”
银桂吓得跪到地上,战战兢兢更说不出口:“在和碧荷,拉拉扯扯……”
严氏“豁”地起身:“带我去!”
一行人来到前院,却只看见扶着倒座房门框脸色惨白的碧荷。
严氏皱了眉,奇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碧荷忙跪在地上,伏地回道:“奴婢来给四老爷送药材库房钥匙。银桂说,三太太让交给四老爷带回去。”
银桂吓得慌忙也跑到严氏跟前跪下:“我见四老爷来了,就想着顺带让他带回去。”
严氏纳闷地看向碧荷:“那你叫什么?老四人呢?”
碧荷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屋顶:“上去了。”
严氏和银桂同时看向屋顶,睁大了眼睛。
槿姝咬着牙关,吃力地将安怀杨背到杏子林前,即使她有功夫在身,可安怀杨实在是太沉了。
她看见灵芝匆匆而来的身影,再撑不住,扶着树,将昏过去仍在不停痉挛的安怀杨缓缓放下来。
“四叔!”灵芝哭着扑过来。
刚近他身边,就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这是,用依兰种子粉末蒸过的至情香味道,还有麝香、蛇床子、罗勒!
这些都是催动男人**的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