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槿姝脸微红,踌躇道:“可是,爷,我听姑娘和安四老爷说,让他去西疆。”
宋珩微微皱眉:“去西疆做什么?”
槿姝摇摇头:
“听他们说起过,似乎要去找人,姑娘让四老爷先去,那奴婢…”
宋珩脸上的疑惑更深,锁着眉略思量一下,果断有了定策:
“你跟着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你现在有任何事情都不必来请示我,听姑娘的就好。她对你很用心,我也放心。”
他随即又道:“如果真去西疆,你就带安四去找个人,他会给你安排任务。”
槿姝一听还有任务给自己,知道爷没有放弃自己,心头一热:“多谢爷!”
后一句却罕见地忸怩起来:“那,四老爷那边。”
“难得有个让我们槿姝都不好意思起来的男子,安四这几年在南边混出了些名堂,他的为人,侠义舒朗,我还是信得过。你可以告诉他我的身份。”
槿姝听爷调侃自己,脸颊更红,听这意思便是许了自己跟着安怀杨,又忙磕头谢恩:“谢爷成全!”
宋珩站起身来,大步往书案走去:
“要谢,便回去谢你家姑娘吧。对了,安府内奸查得怎样了?”
小双立时跟过去乖觉地磨墨。
“柳氏有问题,姑娘想从她身上下手查身世。”槿姝简练答着。
宋珩“唔”了一声,又嘱咐一遍:“还是一切以灵芝安全为重。”
槿姝见他再无吩咐,便磕了头要告退,刚走到门口,听宋珩又唤住她:
“对了,你下次出来时,带点姑娘平日里喝的茶,我想尝尝。”
他想知道她喜欢喝的茶是什么味道。
槿姝应了是,再由大双领着出去了。
身后的宋珩笔下生风,匆匆挥墨:闻汝之事,吾心甚慰,方知借他语,亦可慰相思……
槿姝回到晚庭时,已是午后时分,院中静悄悄的。
她推开正屋房门,身后尚婶子的声音传来:“槿姝姑娘?”
槿姝回头:“尚婶子,姑娘呢?”
尚婶子咚咚跑上台阶来,跳着脚揪着她衣袖:
“你可回来了,姑娘和四老爷都快急疯了!”
话音刚落,只见院门口进来一行人。
垂头丧气的灵芝与安怀杨将整个安府都翻了一遍,连山坡池塘枯井内都找过,还是没见到槿姝的影子。
灵芝一进门就看见对面廊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拉了拉身边耷拉着脑袋的安怀杨。
安怀杨叹一口气,低着头往前沉闷地迈动步子:“我就在这里等着。”
猛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四老爷!”
安怀杨抬头一看,那不是槿姝却又是谁?
烟柳绿比甲,蜜合色长裙,一头乌发挽着分心髻,肤白胜雪,清秀俊气,眉间一颗朱砂,又平添几分娇媚,俏立廊下,正含笑带羞望着他。
他再顾不得身边人,两步跨过去,一把将槿姝揽入怀中,双臂紧紧箍着,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低低呢喃:
“槿姝!槿姝!对不起!”
灵芝忙拉着小令翠萝,退到院外去。
安四中至情毒一事,灵芝并未说出去,她怕污了槿姝清誉。
安怀杨也亲自向严氏解释,那日自己喝得有点多,正好槿姝来,便让他扶了自己回去。
严氏虽半信半疑,但知道这老四是在外头浪荡惯了的,做出些什么不按规矩的事儿也不为怪异,当下只训斥了他几句,却也没再追究。
最为惶恐的是银桂,她本就是柳氏的人,本来想趁此机会害了碧荷,那老太太屋里资历最长的,便是自己了。
没想到,碧荷没事,连安四老爷也没事。
可这越是风平浪静,她心中越惶惶不安。
柳氏与徐氏同样不解,她们确信安四是中毒了,可那毒由何人所解?
怎的连半分水花都没溅起,就这么悄无声息了?
柳氏这日晨起,梳了发,照例在后院中绕着花圃慢慢散步。
月见草、桔梗、五色梅、合欢花,姹紫嫣红,开得正艳,就如她的心情,花期正艾。
自怀了这胎以来,安二便对她宝贝得紧,时疫刚起就命人将烟霞阁严密护起来,两班府中护卫日夜看守,又日日饮食茶水均由专人把关。
连大门都舍不得让她出,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她抚了抚已凸起的肚子,笑如春花。
待安三老爷他们得了手,这半个安府,就是自己肚子里这娃的了。
到时候,她要留着应氏的命,让她好好看看,自己过得是多么的好。
正想着,忽听前院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