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心领神会地悄然步入了房门外之后,立刻朝着春秋宫飞奔而去。
“无妨,不妨事,我是有些激动,也有些激愤了,想不到王巫山居然如此……他这是欲置于死地而后生,可是,朕担心啊,朕真的很担心。”赵煦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皇后孟氏露出了一个艰涩的笑容。
“巫山先生他也着实太过大胆了,想要凭借着一座孤城,挡住那辽夏联军,这也太……”皇后孟氏也同样忧心忡忡。
“虽然妾身很相信巫山先生的本事,可是,敌人如此凶悍,兵多将广,那宥州城再坚固,又焉能阻挡得住。”
“是啊……若是那辽夏联军只着兵马困守,大军继续南下反倒好了。可若是他们想要先攻占宥州,再徐徐图之另外两州之地,这宥州……”赵煦的眉间紧拢成了一个川字。
“如今,京师禁军方才离开汴梁不足百里,而那宥州远在千里之外,朕真恨不得他们都能够插上翅膀飞过去。”
夫妇二人正在说话间,太皇太后高滔滔在那马尚与徐得功的搀扶下,跨步进入了房中。
“皇祖母您怎么来了?”赵煦忍不住瞪了一眼马尚,赶紧起身朝着高滔滔迎了过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官家你都急得不行了,哀家又怎么可能还呆在春秋宫呢?怎么也该过来看看,怎么,王巫山那小子又惹出事端了?”
“没,王巫山若是惹了事端倒还好了,他并没有惹事,而是把自己置于宥州那座孤城之中。”赵煦不禁苦笑连连。
“什么?!”饶是高滔滔老谋深算,久经沙场,听到了赵煦之言,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口。“那小子疯了?!”
“皇祖母您自己看吧……”赵煦将手中的那份几乎快被他揉成一团的书信交到了高滔滔的手中。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他这么做是想做什么?当我大宋的忠臣想要名留千古也没有这么干的。”高滔滔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皇祖母,您别着恼,若是气坏了身子,孙儿罪过可就大了……”看到高滔滔难有的勃然大怒,赵煦也给吓了一跳,赶紧扶着高滔滔坐下顺气,一面让马尚赶紧去端碗参汤过来。
“不用,哀家没事,只是气不过那小子居然如此大胆妄为。”坐下连吐了几口浊气,总算是顺过了气来的高滔滔摆了摆手,犹自余怒未消地道。
“是啊,孙儿也觉得王巫山他太过冒险了,这么做,实为不智。”赵煦只能陪着笑脸站在高滔滔的角度帮腔道。
“何止不智,简直愚蠢。”高滔滔愤愤地一掌击落在案头顿声喝道。“难道他真以为凭着那点兵马,就能够将那宥州城守得固若金汤了不成?”
好半天,高滔滔的怨怒总算是在皇后孟氏与天子赵煦的劝慰之下,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但是,高滔滔的神情却仍旧没有半点的抒解。
“如今宥州,想必已经被辽夏联军围困住了,他就算是插了翅膀,怕也难以飞出去,哪怕是老婆子再生气,也没什么用。”
“对了,朝庭派出的兵马尚需要多久才能够进抵陕西路?”
“最少也还得大半个月,至少还需要二十日。”赵煦抿了抿嘴估摸了下之后答道。
“尚需二十日……陕西路有苏学士,河东路有韩相公,以这二位的才略,该当有所作为才是。”高滔滔眯起了双眸,仔细地谋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