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特意看了眼江姿悦。
“姿悦,我无意冒犯。”
周辰端起高脚杯,轻抿一口红酒。
江姿悦一颗心坠入谷底,十指紧握,骨节泛白。正因为了解江鱼,她才心中恐惧。早知如此,就不多嘴了。
“克劳德,我想请你帮…”
还为说完,克劳德挥手打断:“放心,你既然对我开口,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他一些照顾。安家多少会给我一些面子,别忘记安家在我的国度内,还承包了两个小型油田。”
话至于此,再说就失去了意义。
他有他的性格,我自有我的气节。
……
江鱼定站在游轮之上,负手望去,脸庞如乌云汇聚,欲往大地覆盖而下。两年时间,只怕世人早已为他死在天仙秘藏之中。
若非如此,给安家十个胆子,也不敢逼韩轻语入嫁安俊杰。
“当日我从容离去,并没有考虑太多,便是因为有山河镇守。一名地仙当前,谁敢挑衅?绕是安家背景滔天,也不够陈山河斩的。他人如林望天,老实憨厚,忠义心肠,肯定不会背叛我。”
“难不成连山河都出事了?华夏界内,一些古老世家、宗门流派中有地仙隐匿,不排除他们出入世俗,联手围攻山河。”
江鱼重生以来,杀意最旺盛的一次,也不过是余州之夜,即便如此,他依然克制。而这次,满腔杀意,浓郁的几乎干扰到心神,便是一身如水泵般奔腾涌动的修为,也在今日紊乱不堪。
“我那些故人们,此时此刻,生活如何了?”
江鱼心中着急。
却在这时,一名身穿西服的侍从爬到船顶,恭敬开口:
“先生可是江大拿?”
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仔细辨认。
江鱼点头:“是我。”
侍从恭敬道:“我是秦拿虎虎爷安插的沿线,几乎每条游轮都有人,包括来往航线。虎爷说你与他有恩,若是以后碰见了,告知你一些消息。”
江鱼皱眉,问道:“两年来,一直如此?”
侍从苦笑:“一直如此,这件事上虎爷挺上心。他一直不相信您陨落了,便让我们在这里碰碰运气。如果恰好遇见了,便把这封信给你。”
江鱼心中不安,究竟是什么大事,才让得秦拿虎这么执着?
在数十条航线、航班上安排眼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运气?万一他直接御剑而行,横跨重洋。又或者乘坐其他航班,提前返回。
光是这种消耗,就得布置大量人手,动用海量资金。
“转告虎爷,有心了。”
江鱼动容。
侍从点头道:“不知道江先生是否了解了两年华夏的变化?”
江鱼唯一的电话,早在神战中损毁,就连衣服都换了一套又一套。又是半月前刚出世,一路来血洗大军,根本没有时间去了解华夏两年来的变故。
接过信封,拆开来,一行醒目大字映入眼中:
江家覆灭,故人长辞,华庭破产。江大拿的传承,快绝了,望节哀!
江鱼心神猛震。
身子猛晃,差点从船顶跌落下去。
“隐门何在?”
“柳霸南何在?”
“陈山河何在?”
“燕京苏家何在?”
江鱼一连向天四问。
最后一问,如滚滚长雷,冲上天穹:
“华夏何在?”
一拍腰间,小剑长鸣,抖动不停,似乎要脱离控制斩向云穹。江鱼一双赤目,冷声道:“不急,等我入了华夏,让你饮尽四海鲜血。”
话落,归墟沉寂。
江鱼问道:“辞世的是哪个故人?”
侍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江先生的话,云城黎豪。”
江鱼双眼又凝,一束神芒隔空射去,擦水浪而疾驰,留下一条醒眼白痕,溅起数米涛浪,宛如要将汪洋斩成两半。
“虎爷令我转告江先生,做好心理准备。”
江鱼不语。
他摆摆手:“会去告诉虎爷,我江九荒承他这份人情,以后的西南,便有他来掌管吧?什么狗屁楚家傅家,谁都别想在归墟之下苟活。”
侍从小心退去。
一连五日,任外面惊涛骇浪,任四周狂风暴雨,江鱼巍然不动,稳若泰岳。他闭眼而立,心情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他没有想到,不过两年时间,华夏遭遇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看来世人是忘记我江某人的手段了。”
江鱼猛地睁眼,看向远方的高楼大厦。
……
“终于到了。”
朵朵站在甲板上,和江姿悦几人叽叽喳喳的谈论不停。安家安俊杰大婚当日,必定轰动燕京,举城同欢。
“男帅女靓,当真是神仙眷恋啊。”
周晨嘴里感慨,羡慕的说着。
笛声鸣响,游轮靠岸。
众人鱼贯而下,江姿悦站在港口,张开双手,满脸陶醉。
“我回来了。”
大家都难掩心中兴奋,唯独身后少年,脸色阴沉,杀气森森。
时隔两年。
5月11日,江鱼重返华夏。